“行。”季舟白答应了。
林牧眼睛瞪大,看看季舟白,又看自己班这几个从女生堆里挑出来的男生,颇为忧心,不知道季舟白从哪里来的信心。
十班总共二十三个人,因为太差了比别的班人数少太多,又因为是文科班的缘故,男女比例不均衡,男生七个,女生十六个。
能拍得动篮球的都在那儿了。
林牧忧心忡忡,但看季舟白一口应下,又不失恶意地想,季舟白是换过多少男朋友呢?
才这么想完,脑子里立即出现个人掐住了这个年头勒令她给季舟白道歉。
她怎么会如此以恶意揣测人呢?
“不行。”她从季舟白身后挤到前面,“胡闹,学校定好的卫生区,说换就换,不管是打扫一周还是打扫一天,你们几个打篮球的,不能代表六班全体。同样,作为……作为牺牲的季舟白,也只是十班里的一个人,不能代表十班。我没事,你们打球去吧。”
六班领头的男生笑了起来:“我能代表我们班。”
林牧没有底气代表十班。
季舟白也没有。她只是一腔热血上头,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十班的这些人零零散散四下分开,团结一致,齐心协力,根本不存在。
只有那边打球的几个终于意识到了这边的僵局,走在季舟白身后撑场,但是他们几个体型五花八门参差不齐,走过来也显得滑稽。
如果打架,季舟白可以用不同的门路喊来不同的人替她打,除了本地某支她的死对头恶霸团伙,其他混混都有可能在某个时刻为她而战。
问题是,现在的战士,只有十班这群歪瓜裂枣。
她确实没有底气。
但是如此认怂又有些屈辱,季舟白一向是非要和人硬碰硬的典范,不但要碰,还要碰个头破血流才肯罢休。
于是她强撑颜面说:“我也可以代表我们班。”
“……”林牧转身,虚按一下双手,示意季舟白消停一下,又转过身,“这样吧,今天没有见证人,突然这么说也不合适。运动会还有半个月,如果我们抽到了做对手,那么就遵照刚刚的约定,如果没抽到,运动会结束后,单独比一场。”
季舟白不觉得有什么区别。
与其等半个月受辱,不如现在早早解决,她还能早点儿想想怎么脱身。
她心里嗤之以鼻,面上还要生拉硬拽自己和林牧变成同一条阵线。
六班的笑笑:“你们怕了?”
“我们好好和班里同学商量一下,希望我们都言出必行。”林牧有些紧张,但看季舟白没打算反驳她,于是点点头,肯定了自己的说法。
“可以。”
抱起篮球,六班的人回去打篮球,一点儿也不担心班里的人会不会支持他们。
领头的男生多看了两眼季舟白,李小川挥舞拳头才把他吓唬回去。
“你是有什么神经病?这是我和六班的约定,你现在像个外交发言人似的突突突说一堆,你能代表这个垃圾班?谁不觉得十班是个垃圾班?半个月怎么了?你看咱们班为运动会做什么了吗?咱们连个体委都没有。”
“十班什么损失都没有,只有你有牺牲。”季舟白的右护法季远山突然说,“那狗小子想得真美。”
林牧被季舟白机关枪似的突突突扫射了一片子弹,中弹之后却突然意识到季舟白是个很胆小的人。和她想的不太一样,她只是在季舟白非要多余给她五百块后觉得季舟白的心底有很大一片陌生的柔软的部分,其余地方都长满荆棘蒺藜外人不得靠近。
现在看来,不像这样。
她渐渐不太怕季舟白了,但说话还刻意斟酌言辞:“我不好说你是不是为了我,但是——”
“真不要脸,谁为你?为你?就因为你哭了?我巴不得你哭呢,给我哭!”
季舟白踹她小腿,被李小川拉住了,李小川说:“吃人嘴短,吃人嘴短……”
拉上被李小川扯松的校服上衣,季舟白抖擞精神打算转头走。
林牧在她背后轻声说:“我们又不一定输。”
“我看你脑子让人给敲坏了。”季舟白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走了。
☆、空想主义
季舟白走后,她的小跟班也不好意思不走,李小川走之前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挺高兴你相信我们的,但是,篮球又不是一个人打……你懂得。”
剩下的男生也觉得和一向很有距离的林牧独处有点儿尴尬,只剩学委小胖子多看她两眼,怯怯地说:“我觉得,你有些空想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