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那片不公平的卫生区一样。
好饿。
她捂着脸慢慢地弓下腰去,班主任开始讲课,因为这声“起立——老师好——”稀稀拉拉翻开书页的声音比平日里多了一点。
像树林里刮起秋风,发出飒飒的,丰足的声响。落叶清脆落地,渐渐腐烂,润入土地,磨损自己,再生——再生成新一年的嫩芽。
再生……再生……
下课后,她又接一杯热水喝,李小川已经吃一堑长一智不再带面包上来了,料想林牧也不吃于是索性没有费力。
因为下下节课是体育课,季舟白下几节课连着翘了,几个男生出去打篮球,季舟白虽然个子高但不爱打篮球,于是在一边看着。高二上体育课有些奢侈,毕竟体育老师难能有身体健康的时候,其他时候,就都是身体不舒服了。
十班的人队列歪歪扭扭,十班没有体委,班长出来带队,但是班长季舟白早就躲到一边去了,体育老师也听闻过十班的名声,挥挥手解散自由活动了。
林牧绕着操场一圈一圈走,看别的班的学生跳绳,踢键子。
土操场上没有别的什么装饰,靠近后墙有别班的几个学生捧着书复习。
林牧怀里也有知识点小册子,但是她不想打开。
还在走的时候,突然一颗篮球飞过来,啪一声,敲在了她的脑袋上。
不知道是谁。林牧回过头只看见一群男生嬉笑着说:“帮忙把球传过来呀!”
篮球敲过她之后,换了个路线,在操场上滚啊滚啊……
她追不上,一直弓着腰追,追不上。
她突然很想哭。
被长期以来的未名的东西击溃,跪在地上,篮球在眼前停止了。
季舟白踩住那颗篮球:“那是六班的,你给他们捡球干什么?”
林牧没说话,无助地捂着脸:“我……”
季舟白愣了一下,低头探寻着瞧了一眼,把篮球扔在一边:“……王八蛋。”
转头指了那帮男生,她插着腰,气沉丹田:“你们一群王八蛋——把我们班团支书打……打伤了!操!就你们能耐!就你们会打球!”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要好好吃早饭【不
☆、吃人嘴短
林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仿佛潮湿的鞭炮被引燃,干燥的引线嗖嗖地冒着火花,燃放过了,只剩下单薄的几声闷响,余下的爆炸,潜在每缕细微尘土的罅隙中,无处不在,却没有响动,安静如坟,埋着未能言说的细小的危险的裂痕。
她现在憋住了,擦过泪痕就以为自己没有哭。但站起身的时候,身边已经围了一群六班的男生。
“对不起!你还好吗?”
“对不起!我没看见你过来!”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道歉,几个男生将不那么高的林牧围在中心,即使道歉也让林牧觉得很有威压,转脸看季舟白。
季舟白却从这眼神,自以为是地解读出了些不屈不挠的信息:“说对不起就完啦?啊呀就你们会打球吗?”
林牧无奈地摇着头,拽季舟白的袖子。
六班的人说:“那你也不能不让我们打球呀!你看她好好的。”
“好好的?你怎么知道她看起来好好的,会不会被你打出神经病来?会不会脑震荡?本来聪明的脑袋瓜会不会一下子变傻了?说得太轻巧了!”季舟白一边维护林牧,把她往身后拽,又三言两语无形之中挤兑着她。
“那你想怎么个?”那边的男生叹了一口气。
季舟白却是只想着要出一口气,没想过解决办法。饶是她闹事的经验丰富,这时也没想到要该怎么解决。如果低声下气地问问林牧想怎么解决,她又觉得自己这样太刻意地和林牧结交了,于是抬起下巴,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个好主意。
“你打了我们十班的团支书,就是和我们班过不去。”季舟白先奠定自己的大局观,出师有名,接着转头看看篮球,又说,“你们班得和我们班打篮球,要是我们赢了,你们就得给我们班扫卫生区一个礼拜。要是我们输了,就既往不咎。”
在她身后的林牧缩得像个小鹌鹑。
季舟白太不讲理了。
这件事情就等于,打了十班的林牧,就得给十班扫卫生区。
十班的卫生区太广阔啦,可以在上面放牛羊。
对面男生觑了一眼十班打篮球的那几个人,季舟白的左右护法还算有点实力,剩下的,一个小胖子,两个瘦麻秆,都没见过,胸有成竹起来。他正巧也是班里的体委,有些号召力,旁边的人都支持他,于是他加码:“有意思,不过不公平,那这样我们什么都得不到。不如这样,如果你们班输了,你就给我当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