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盒子打开,不知道多贵的钻戒。
林牧轻轻合上盒子:“我来跟你聊聊。”
“不聊,你得戴上。”
“三十岁的人了,听我说。”
林牧走了几步:“没有到卢化就碰到你了,我认为在这里说完比较节约时间,我拒绝你的求婚,原因有六,一,我现在是个瘸子,你看见了;二,我现在没有工作没有收入;三,我妈妈不给我签字我就必须回疗养院;四,我们十——十四年没有正常的交流,我不认为高中时候朋友之间的好感可以持续到现在;五,我与世隔绝很久了,不能适应现代生活;六,即使没有以上前提,我也不是最适合你的选项,完毕。”
规规矩矩听她说完,季舟白脸都苦了:“我说不过你。”
“真理是不能被驳倒的!”林牧一扬脑袋,“你太胡闹了。”
两人对峙片刻,还是林牧开口:“你眉毛画歪了。”
季舟白两手捂着眉毛:“那你来干什么?你回去啊!”
“这就回去。”林牧淡淡笑,想了想,从背包里掏出个小袋子递给她。
转身走了。
林牧和身形高大的男人并排走着,林牧还是一瘸一拐,走起路来十分吃力。
她突然福至心灵:“李小川!给我把她扛!扛到车上去!”
迅速摁了电梯,正进酒店门口的李小川才听见这句话,就看见了神色惊恐的林牧。
林牧旁边是谁来着,他一下子记不起来了,但听了命令,一个箭步把她扛了起来。
电梯门开了,三人进电梯,那个高大的男人无奈摇摇头,笑着对他们摆了摆手。
林牧被李小川扛在肩头,像个麻袋一样软弱无力地垂着。
她也并不说什么“放我下来”这样柔弱的话,只轻声道:“没意义。季舟白,我迟早要回疗养院的。”
“哼!”季舟白重重地对林牧哼了一声。
林牧被哼得缩起了脖子。
林牧像一口面口袋被扔进后座,季舟白挤过去,等李小川锁上车门,才把林牧扶起来:“小娘子,就跟我回山寨吧,我们有好吃的,有好玩的,应有尽有,大爷我会——”
林牧别过眼不理她,把她剩下的话都堵回去了。
“你就不想跟我聊聊吗?”
“聊完了。”林牧合眼休息。
季舟白只恨林牧是铜墙铁壁的营垒,而自己连武器都没有,怎么能攻克?
李小川在前面开车,他从后视镜打量林牧,觉得很不一样。
林牧还是镇静恬淡的样子,但没有以前那么神采飞扬了,变得,更加内敛?
他说不好。
季远山的电话打来了:“怎么样?接到了吗?”
季舟白闷着不想开口。
“我就知道,把手机给林牧。”
简直像有个摄像头在车里,季远山运筹帷幄。
手机贴在林牧耳朵边,季舟白又侧过耳朵想听。
“林牧,我是季远山。”
林牧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我给你传达一下老爷子之后告诉我的事情。”
“嗯。”她的眼神动了动,季舟白却觉得他们像在说什么密码一样难解。
爷爷还说了什么?
“老爷子在一本叫《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书的扉页写:‘致小牧姑娘,我收回我们的秘密。’”
季舟白还是没听懂这两人到底有什么秘密。
林牧眉头一皱:“然后?”
“然后这件事我告诉过季舟白,现在也告诉你,你妈妈前几年加入了一个叫,嗯,同性恋亲友会的组织,今年上了新闻。我委托一个记者朋友,采访时问了一下,既然接受了事实,为什么不把你从疗养院接出来,得到的答案,你想听吗?”
林牧拿过手机,季舟白却死死不放,耳朵都要贴到扬声器去,以为声音大,就能听出其中的奥秘。
“别卖关子。”
“五年前,她签了同意书,也就是说五年前你就自由了,但那时候你并不想离开——”
“我并不知情。”林牧沉沉长出一口气。
“你不用再回去了!”季舟白尖叫起来,又冲电话喊,“季远山王八蛋!这个你没说!”
对方挂了电话。
季舟白眉开眼笑地看林牧,林牧还是缩在角落:“六个理由还剩五个。”
“你真可恨。”
季舟白抱胸缩在另一边,时不时斜斜飘过一个暗示的眼神,但林牧开启单机模式,完全接不到她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