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她确实气得够呛,她容成瑾过去对这个小表妹,虽算不上多么好,却也不差,赵晚月这般害自己,若是不好好问个清楚,要个说法,她这口气,可委实难消。
所以,话里话外,她的态度也就摆这里了,除了罪魁祸首外,任何人的赔罪,她都拒不接受,别说二十杖了,就算死了都一样。
听她竟然这样无情,得知晚月被打,还能笑着开口闭口抬过来,心疼自家孩子的南平郡主也是险些被气得吐血,晞阳得多瞎眼才会看得上这么个冷血丫头!
想她作为长辈,特意跑了过来,给容成瑾这个做晚辈的赔了这么一大通不是,若当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早就该识相地不追究了,又哪里会死揪着不放。
毕竟,得饶人处且饶人,晚月都被那个心狠手黑的死鬼给打成这样了,揭开衣服,背上简直都没一块好肉,而她容成瑾现在好好地坐在这里,又没什么事,能够得到这么个结果,也应该心满意足了吧,何苦非要晚月过来,再多受一重委屈呢?
可是,她纵使心中有着千般想法,此时看着容成瑾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容成瑾这个死丫头,居然是真的不想就这么算了……
“应该的,应该的。”南平郡主只能低下头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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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南平郡主离去时,那呕得要死的模样,容成瑾懒懒地半靠在床上,倒是觉得自己的心情是又轻松明快了不少。
瞧吧,她这位自认为万分尊贵的堂姑母其实也就这样而已,除了幸运投了个好胎外,自身也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还自私自利又自以为是,怪道养出来的孩子也都是一个德行呢。
第二十一章
南平郡主受了一肚子的气回到家,第一桩事, 便是跑去同女儿说了容成瑾非要她亲自去赔罪的话。
赵晚月挨了父亲的毒打, 趴在床上休养了这许多天, 每天只能一动也不能动, 免得扯着了伤口, 又是受罪,她一贯是个跳脱的性子, 闲不住,哪里忍得了这样的日子, 她委屈得不得了, 恨极了父亲的同时,也早已在心里深深地埋怨起了瑾表姐跟大哥, 若不是为了成全他们的爱情,她又哪至于会让自己沦落今天这样的地步呢?还白白被容成璇给耻笑了那么久。
故而,她此时听母亲这么一说, 也是当场就怒了。
她红着眼,梗着脖子大喊:“不去!不去!我就是不去!”
她过去娇生惯养了十几年, 一向都是要风得风, 要雨得雨,哪里曾受过这样的罪, 如今只不过是因为推了身娇体弱的表姐落了水,居然就先被娘亲扇了两巴掌,回家后,又被爹爹给狠狠地打了二十杖, 打得背上皮开肉绽,几乎没有好肉。
也疼得她一度想死,以至于这么些天过去了,她还是只要一想起爹爹的模样就得吓得浑身发抖。
她死死地拽着南平郡主的手,咬着牙齿道:“阿娘,我不想去,你要是非让我过去的话,就干脆直接杀了我,把我的尸首给带过去好了!”
她都已经受了这么多苦了,居然还要让她去受辱,凭什么啊?那天的事,若是瑾表姐犯了错推了她,瑞王舅舅就决不会动瑾表姐一指头!
她怎么就这么可怜,有个这么坏的爹!
南平郡主见赵晚月这又哭又闹,实在可怜的样子,纵使原本还因为自己受了气的缘故,对女儿颇有埋怨,这一下子也是顿时就全都烟消云散了。
她摸着眼前女儿憔悴得不像话的容颜,又想着女儿这些天挨的打骂,心中酸楚暗生,于是,她搂过女儿,便把答应容成瑾的事通通遗忘,开口安慰道:“好,不去就不去,不惯着她,你爹那儿要是不同意啊,娘就索性带你回舅舅家去,总之不受他们的气。”
大户人家讲究名声,从没有因为一些小事翻脸闹僵的理,想他们两家到底是亲戚,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要这么不通人情呢。
这礼,他们送了,人,怀庆侯也狠狠地打了,这件事就也该差不多了结了,干嘛非让人家脸皮薄的小姑娘过去,在众目睽睽之下赔礼道歉呢,若是给传了出去,岂不就坐实了外界传闻么。
之前,容成瑾落水的个中缘由,因为实在不好听,并没有传出去,但这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总会传出去些消息,那都察院左都御史虞子晏的夫人翟氏,可不就时不时地她面前旁敲侧击地打听了起来么。
她只要一想起这个翟氏就恼火,不过是个没落世家女,傲什么傲呢,她那儿子虞离木能够高攀上她南平郡主的女儿,本应是多么荣耀的事,现在竟然还隐隐有嫌弃之意?可是把她给气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