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公子用手中折扇敲了敲魂飞天外的他的额头,道:“在看什么呢?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非礼勿视明不明白?”
虞离木瞬间回神,他揉了揉被打的额头,道:“兄长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是觉得,那位姑娘给我的感觉,实在有些熟悉。”
杨三公子轻声一笑,道:“怎么?你是不是觉得她生得很美?”
虞离木老老老实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这位姑娘确实生得很美丽,不过,我觉得她很熟悉的原因,却绝不是因为她的美丽。”
甚至,他在第一眼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根本就没有去注意到,这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
杨三公子可唯恐他会对自己的心上人有心,也不想继续跟他谈论这个,拉着人家便道:“走了走了,你时常来这儿看你的宋罗衣,没准偶然间瞧见过人家姑娘也说不定呢,听戏去吧,听完这折后,咱们便回去,你阿兄我可没那么多的功夫继续陪你四处玩耍了。”
虞离木点了点头,然后,他又有些神情恍惚地回头看了一眼之前陆兰琛消失的方向,头一次,竟是连宋罗衣这三个字,都没有了夺走他全部思绪的力量。
*
与虞离木一般,陆兰琛一个人静静地走在路上,也是有些心绪不宁。
不知为何,她一见到那个与她一般大的少年,心中便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当然不是因为她瞧人家生得俊俏,便暗暗对人家起了好感,她只是觉得,这个少年竟带给了她一种异样的熟悉感。
可是,她认识他么?
并不认识。
这一点,她觉得自己可以确定,她过去从不曾见过这样一张脸。
但是,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这个少年真的好熟悉,好熟悉。
熟悉得,就像前世便有缘一般,就算当年初见容成瑾,前些日子再遇容成瑾,她都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感觉。
一个偶然出现的少年郎,竟是就这么将她给难住了。
另外,她方才,听杨三公子实在唤他yu弟,那么,这究竟是于呢?还是虞美人的虞呢?又或者是鱼玄机的鱼?一向都活在自我世界,从来都不关心旁人姓甚名谁的她,头一次竟是有些深恨自己竟是个闷葫芦了。
她有些恍惚地回到房间,原本一路风尘仆仆十分困倦的她,竟已是睡意全无。
第二十八章
容成瑾等了这般久,也是终于等到了自己身体全无大碍的消息。
这些日子里, 她也是被各种限制给限制得有些憋屈了, 能再出房门, 可真是桩幸福的事。
在彻底恢复后, 她所迎接的第一件事, 便是来自表妹赵晚月的道歉。
她可怜的小晚月,是被人家怀庆侯给亲自带过来的, 南平郡主觉得没脸,估计是死也不想过来了。
赵晚月有些拘谨地坐到了容成瑾的面前, 神情很是不自在。
她最近已经瘦了许多, 原本还算颇为可爱的圆圆脸都快成了瓜子脸,神情中, 也已经少了几分过去的倨傲,多了几分瑟缩。
想来,受了毒打, 陪她一起在床上躺了那么久的赵晚月,已是被突然震怒的怀庆侯给吓破胆了。
二十杖, 那天南平郡主同她说起时, 她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也是隐隐有些被吓到了。
那是整整的二十杖, 不是二杖。
这天底下,能下得了这个手的亲生父亲可是不多,更何况,这下手的, 还是一向都那么慈爱的堂姑父怀庆侯。
在容成瑾的记忆里,怀庆侯可当真是个极和气的人,在家中时,对妻子女儿一向都是言听计从,如果不是因为被气得狠了,他永远也不可能会下手去打宝贝女儿,还打得这么重。
想他们瑞王府里,都是一堆的软心肠,多年以来,就连处罚犯了大错的粗使丫头,都从来没有罚得这么重过,更何况,这赵晚月还是一个养尊处优了多年的千金大小姐,赵晚月长到这么大,估计是连手心也不曾被抽过。
也是亏得她赵晚月从小就上蹦下跳的身体结实,如果挨这二十杖的是她容成瑾,估计,她这一条柔弱的性命都得立即交代在这上头去。
容成瑾想着自己挨打时的情景,想着想着,便忍不住有些乐了,这从没挨过打的姑娘,果然还是无法去感同身受。
赵晚月缩着个脑袋,小心翼翼地抬着眼看着容成瑾,然后,露齿挤了一个笑容,问:“瑾表姐,你如今,应该已无大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