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谁愿如只剩下两个人,连修行之处也没有的门派?
修士不似凡人,多是心性淡薄,少有热血之人,没人会因一句空话助人。即便真教再了不起,即便他们为之惋惜,即便这帮人是为修仙界。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盛衰如阳阳,有阳有阴,一切不过是命数罢了。
何况修仙界从来不乏贪婪自私或嫉妒者。
修士,说到底还是人,若真能做到无心无欲无杂念,那便是草木了。而草木虽长寿,但终归没有灵性,比不得人。
一想这诺大的门派顷刻间却灰飞烟灭,白棠便不由惋惜。
后来之事常静没说,仁怀替她道:“见过了修仙界的冷淡,后来林道友二人隐居于此。起初,这山上只有两间房,后来这些是那孽徒修建。”
说罢,仁怀跺脚:“这是常明他为孽徒铺的练武之地,想来此事对他刺激极大,这草懒得除,道观也懒得修葺。”
这要是换作谁都气!辛辛苦苦栽培,到头却是这样。
她心底腹诽,接着开口道:“那师伯他……”
常静无奈道:“你不必理会他,想必他又是生气了。真是越老越像孩子了……”
仁怀却道:“他倔,我更倔。我还不信这回我劝不了他!”
燕玄灵听罢,埋下头小声嘀咕:“您这话都说了好些遍了……”
仁怀:“……”
吕奕则笑了笑,道:“如今未尝不可,去不去得了还是随缘吧。”
毕竟,要是他去参加什么青英问鼎那还不得被人打死?他也是要脸的。
戚念却不以为然,低声道:“偷偷,去!”
仁怀眼前一亮:“孺子可教!不愧是好苗子!”
这边,几人聊正欢,秋颜宁却似是有心事。
白棠望着她,却未开口去问。
入夜。
这天燕不悔不似以往,平日他饭点最积极,但今日他却连房门斗没出,想必还在生仁怀与常静的气。
秋颜宁提笔写了信,叠成纸条。待她一松手,那纸条直接窜升入云,转眼便不见了。
“姐姐,怎么了?”
白棠走到她跟前,抬头仰望明月。
秋颜宁道:“我书信与表哥了。”
白棠想起来了,再回秋家时宁以泽也入道了,这人算是秋颜宁在俗世的一双眼,如今出了这样的大事,自然是要问他了。
她道:“此事不像与他有关。”
秋颜宁道:“是,此事我想向他问一问情况。”
白棠道:“只怕不简单……”
秋颜宁却笑道:“知些情况总是好的。”
白棠点点头,接着又道:“今日之事,若我们去不了修仙界呢?”
秋颜宁道:“如今不能,以后却未必。”
白棠瘪嘴,道:“你知我脾气,这件事我是更向师傅与草鞋散人前辈的。”
秋颜宁轻笑道:“我知道。”
她知白棠是不服输的性子,早在秋家时便是如此。柳梢管事时与白棠管事时截然不同,这小丫头私下不知摆平了多少事,报了多少仇。
说着,二人回了观中,待到卧房,白棠忽然道:“师傅说的虫子,好像是我们在戈壁所见,还有那封印——”
话未完,二人细思极恐。
当初她们若放任不管,真叫那邪祟破了封印,那这天下岂不是大乱了?亏得她们遇见的黑虫只是小秽。可是,封印何止这一处?
“睡吧。”
秋颜宁轻声道。
“嗯。”
白棠应声,收神并未再细想下去。
二人睡下心中各有所思,却一夜无话……
次日,卯时。
无需燕不悔敲锣打鼓,五人已能很自觉爬起床。
昨日之事几人没有再想,而是重复日常,早饭、做早课、挑水。
今日是吕奕开门。他打哈欠,懒洋洋推开门。
只是,当门打开走出真云观的一刹那,五人却被眼前一幕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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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草没了?草呢?”
燕玄灵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傻愣愣挠了挠头。
众人一眼望去, 就见外场空无一物。
昨日被风连根拔起的草已被处理, 石板光洁无青苔, 缝隙间更不见半点草芽, 全然不似平日那样乱。
如此整洁, 倒叫五人一时有些不自在了。
众人视线一转,就见一道骨仙风的男子坐在三腿板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