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斟酌,其实是男是女又如何呢?长姐即母,她生来心软,只要白棠过得好,有人疼,她便心满意足了。
而如今,白棠身边正有这样一个人。
金玉合上眼,轻轻叹了一声,这一叹爱恨情仇皆散。待到在李三晴一事时,她彻底释然了。
与白棠托梦后,终于到了分别之时。
“秋小姐。”
闻声,秋颜宁抬眼。
金玉向她行礼,道:“小妹就托付于你了,望你千万莫负她……”
秋颜宁回礼:“定不负。”
早在之前她就起了一个誓,既然当年白棠为她,而此生她也绝不负她。
金玉笑道:“那我便放心了……”
话罢,化作青烟消散,不留半点存在的痕迹。
……
“可有所想?”
长道中的声音问道。
秋颜宁不语,思索后道:“前辈既能让晚辈看见这些事,可否让晚辈再见道侣之死,与师弟家中灭门一事?”
声音道:“可,又不可。”
秋颜宁问:“何可?何不可?”
声音答:“道侣一事可,师弟一时不可。我也无能为力。”
秋颜宁闭眼,客气道:“有劳了。”
那声音不再答。
秋颜宁再睁眼时是在平云宫,这一到平云宫,就见废后事的自己正与白棠发脾气。
她哭道,“你就让我……独自静一静吧!”
白棠垂眸,缓缓应声道:“好。”
见状,秋颜宁随后跟去。
白棠一路沉默,直往王后寝殿而去。她心底有一个决定,那便是:替秋颜宁抗下所有错,以此来换自家小姐自由。
秋颜宁岂会不知白棠所想,一见她这架势就知她要做什么。
奈何,秋落鸾未等来,反倒等来了秋落鸾的至交——
在安公主。
白棠二话没说,跪下陈述早已背得烂熟的话,这些事在她脑中设想了无数遍,每一处都解释得通,说得也合情合理。
话已至此,她故作惶恐,磕头道:“我实在不愿在平云宫受苦,还请公主赐我一死。”
在安公主神色冷冷,不似平日温婉,刻薄道:“此话怕不是秋颜宁教你?她倒怕死,就连身边唯一心腹也舍得。”
白棠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家小姐脑子迟钝,哪里想得出这些事?不过……,有些事是我有意鼓动她。”
在安公主蹙眉,“可她终究错了,该罚。”
白棠则道:“可从轻处罚。”
在安公主沉思。
良久,她睨了白棠一眼,反问:“此事关乎生死,真是你所为?”
白棠肯定,重重吐出一个字:“是。”
在安公主叹气,挥手示意宫女,“既然如此,那便宽待她些。再派些使唤宫女,允她出平云宫,但不得见业儿。至于你——”
宫女将一小瓶呈上,在安公主冷不丁道:“凌迟、斩首就罢了,赐你死忽乐吧。”
“谢公主仁慈。”
白棠唇角含笑,接过□□饮下,没有半分犹豫。
她谢过在安公主,行尸走肉般走回平云宫。
这些年她一直在想此事。少女时期她心仪秋颜宁,而今却是爱,爱的深沉。她自以为聪明,可终究还是栽了。
蠢啊!她向来只笑旁人,可这回却笑自己。
白棠泪水夺眶,眼中一片迷糊,叫她有些看不清路了。
后来,她走着走着,她走不动了。她捂住着小腹倒在地上,嘴中吐出大口黑血。泪混合着血,苦涩又咸,她却忍不住发笑。
她…见不到了……
“—颜,宁……”
最终,她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这两个……她从不敢唤的字。
秋颜宁心疼得厉害,窒息的疼,当这两个字落下时,泪水悄然划落。
“这便是因。”
声音无情道:
秋颜宁合眼,不作回答。
声音又道:“回吧。”
“有劳。”
秋颜宁再次睁眼,长道出现。
她心底情绪沉淀,穿过长道,走入大殿。顿时,清香幽幽,金光笼罩。而在不远处,白棠与刘云行正在四处张望。
“你可算出来了。”
白棠“哼”了一声,迈步向她走去。
秋颜宁不言,她凝望着她,忽地紧紧揽住她。
莲子
白棠身子绷紧,表情呆住了。
一旁的刘云行见此瞪大了狗眼, 心道:这师姐妹关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