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不知自己找了多久,当她寻完这座书阁,正要去另一座时——
她顿住脚步。倒退几步,轻轻蹲下,发现在书架后角有一木长盒。
此盒虽已落灰,却看得出料子极佳,可防虫潮。
“难不成是这?”
白棠挨近了些,撸起袖子取出长盒,吹开薄灰。她打开长盒,果真见一画卷!她心中一喜,缓缓展开画卷,正在她要见这两位嫁衣女子的脸时画卷竟从她手中飞了出去。
“是谁!”
白棠大怒,顺势一看,见门外雪中有一打扮朴素的女子,她穿着单薄,不过一件道袍,头还戴着一纱面极长的斗笠。
“你是何人?为何在秋家?”白棠转身质问,一股极重的威压扩散开来。
那人却不答,镇定自若,还展开画卷看了看。
看完之后,她竟携画而去。
白棠一惊,忙去追道袍女子。她快,那人更快;逃跑之际还不忘回首向她挥画卷,可谓嚣张至极。
此人修为高于她。
白棠边追还边想,可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人间会有人实力在她之上。她已飞升,难不成还要普通比神体更强?不应该!不应该!或者说是她弱?
也不对。
她在飞升修士中不敢说最强,却也属中上。
白棠眸光一寒,眯眼望着那女子的背影,这才知她也是神体,而非肉体凡胎。
是谁?她从不往上界,谁会与她过不去呢?何况飞升女修屈指可数,她还从没见过这人。
“你给我站住!”白棠气得咬牙,恨不得一剑飞去,但又怕牵连无辜。
道袍女子笑了笑,白棠闻声愣了愣,回过神来发现那人不见了踪影。
她长吐出一口气,怔怔立在孤巷之中,心底难受的紧。
“真没用,连画都守不住。”
白棠黯然,唇边扬起自嘲。她越想越越不是滋味,一垂下眸,泪便在眼眶打转。
飞升又如何?还不是小小蝼蚁?命运就如追画,明知追不上,明知在被捉弄,可仍义无反顾。为什么?她不奢求太多,她愿意等,只不过是想记起她脸,可偏偏就连这点念想也要夺去。
她又一次失去了目标。
白棠缓缓蹲下身,埋下头,只觉身心疲惫。
正在她之际,忽然有一双鞋出现。
柔柔的女声低哄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是她!
一见那双鞋,白棠怒气冲恼,险些骂人,
这次她不再夺画,狠狠推了那人一掌,那人原本向她递画,但被这一推,画就落在地上滚落展开了。
白棠彻底呆住,望着画上的人,两行泪落下。
她记得了!她都记得了。
止住眼泪,她正弯身拾画,忽然有人抱住了她。
那人抱得很紧,白棠使劲挣扎,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费劲,她竟觉得脸发烫。
白棠瞪向抱着她道袍女子,“你——”
“对不起。”
话没说完,那人拍了拍她的背,由衷吐出三个字。
话落,白棠忘了挣扎,表情难以置信,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她抽出一只手,忐忑之下摘下对方的纱笠。待她见那人容颜时,反而将对方抱得更紧。
“你果然……”白棠鼻子一酸,一句话也说不出,将头埋在秋颜宁身上。
秋颜宁双眸也有些湿润,她无时无刻不想见白棠。
她那抹残存的魂魄附着在瞬地莲上,每一次生长,她都是在想从封印之中爬出去。
“让你久等了。”秋颜宁抬起白棠的脸,替她擦了擦泪。
“回来就好。”白棠腔调闷闷的。
“小棠。”
秋颜宁轻轻唤了一声,随后吻了下她的唇。
白棠没有应答,而是主动拉近吻上。
从未认真过。
衣物(——番外——)
“那几百年你究竟在做什么?”
不知过去多少年,白棠又一次问起这事, “你每回只说一两句, 被我打入封印之后呢?”
秋颜宁想了想, 将一礼盒递给她, 笑着道:“过程有些复杂。”
白棠知这是从别的世界带来的礼物, 看着这份儿上,她也瞪她:“你又是这句, 总爱卖关子!”
秋颜宁却笑而不语,自顾着拿起另一套衣裙。
距那事究竟过去多少年了?秋颜宁并未细算, 有些事她记得清, 而另一些却记不起了。
白棠道:“今日你一定要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