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啊,”文易海假装沉思了一下,道,“也行。便如此罢,”在身上左摸右摸,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请帖,递到了雾面低着的脑袋前,“此乃武林大会请帖,武林大会是江湖盛会,可暗阁却罕有机会参与,也怪可惜。文某思来想去,不如为了表现交易的诚意,便再给雾阁主送上这份小礼可好?”
观察了一下雾面的神色,才继续道:“阁主要是有心交易,那便拿着东西来西山谷寻在下,若是不愿,那便权当来瞧瞧这一年仅此一次的武林大会,如何?”
“甚好,甚好。”雾面接过请帖,将脑袋点成了拨浪鼓。
“如此,文某就先告辞了。”轻轻一礼,转身离去。
哐啷!在文易海离去后,药房内的书案被粗暴地掀翻在地。
。。。
这已是第十日了,冷瞳身上的毒早已不再发作,内力和体力也在逐渐恢复,可她却既夺不回自己的骨哨,也走不出这里。因为,这里的一切都甚是诡异。
冷瞳在这十日里已用尽了浑身解数,却至今仍不晓得自己身在何处,更甚者,根本走不出这个没有守卫、没有机关暗器的院子。无论是翻墙还是走门,每每走到疑似院子边缘处,当脚踏出分界线时,入眼的,却又是一模一样的同一个院子。从西门出,便会从东门入,从北墙出,便会从南墙入,永无止境。
而出没于这个院子里的人则更是让她匪夷所思,他们就好像会变戏法似的,不知从何而来,不知将往何处去,只是在想让冷瞳看见的时候才出现在冷瞳眼前,之后便在哪儿都寻不到踪影,使得她寻不到任何下手的机会。
冷瞳认为这一切皆因那药与饭菜有问题,他们一定是掺了些什么能混乱五感的东西,导致了她如今的处境。可无论她如何催吐,甚至到后面干脆不饮、不食,身体却没能好上半分。她很急,却又无能为力。
同样的,冷瞳也想不通自己被囚在这里的原因,最初,她以为那柳露是意在刺杀之事,意在影门暗阁与任务委托人,可自始自终那柳露却不但没审讯过冷瞳,甚至连刺杀之事提都没提过半句。她每日就是按时送饭送药,偶尔对着冷瞳自言自语一会儿,之后便又消失了。
冷瞳满腹尽是疑惑,可脾气却被这院子和院子里的人渐渐磨平。每日固定的饭后散步,从最初的寻找逃跑路线,已经变成了现在的单纯散步。
而另一头,朝露也是很头大。
为了这固执的刺客不至于饿死、渴死,她堂堂一个剑宗少宗主,居然已经差不多变成了这冷瞳的贴身丫鬟,天天伺候在她身边,每顿饭、每碗药、每口水,为了证明无毒、无药,都是她先当面试过之后,才给冷瞳的。
可即便如此,每日冷瞳真正咽下肚的,仍不到饭菜药的一成。
这还没把重要的东西忽悠到手呢,人就快被自己饿死了,该如何是好?
要如何才能在不暴露灵族身份的前提下,让这人如其名的冷瞳相信,走不出院子、寻不到人,不是饭菜和药的问题呢?朝露至今没能想出个万全之策。
就在朝露、冷瞳各自苦恼,韩双雪看着二人苦恼的时候,两个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人,不费吹灰之力地便跨过朝露设下的幻术结界,走进了雪茗谷这偏僻小院。
第7章 第 7 章
啪!黑子入局,将整条白龙一点击杀。
“女儿输了。”朝露将手中的白子扔回盒中,低下了头。
“露儿,你心不在棋上,自然会输。”朝青慢悠悠地撩起袖子,收拾起了棋盘。
“女儿……知错。”朝露摆出了副低头认错的模样。
“知错?”朝青被自己女儿这柴米油盐都不进的样子搞得有些头疼,只得停下了手中动作,认真道,“也罢,既然你心不在棋上,那我便来陪露儿聊聊你心中之事,如何?”
朝露的眉毛不可察觉的抖了抖。
“晖儿回来过,我晓得。”朝青轻轻饮了口茶,继续道,“你们兄妹俩如今在做些什么,将来又将做些什么,我也晓得。所以,我更晓得晖儿为何不敢来见我和你们阿娘。”
“阿爹……”朝露缩了缩脖子,换上了撒娇的语气。
“预知梦,你会做,晖儿会做,但我和你阿娘也会做。”少有的,朝青没有理会女儿的主动示弱。
“那……阿爹可是梦到了什么?”见朝青一副铁了心要说教的模样,朝露也只好乖乖地洗耳恭听了起来,毕竟,在哥哥朝晖变成秦晖离家的这几年里,阿爹阿娘甩给兄妹二人份的口水,都是朝露一个人承担的,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却也不差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