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玄_作者:常文钟(222)

2019-03-26 常文钟 虐恋

  为什么?

  因为我父亲解甲归田,我二哥不幸离世,我们司马家没有了顶梁的男人!

  看着病榻上的老父亲,看着无依无靠的桓儿与晴儿,我彻底放弃了向父亲坦白女儿身的想法,决定要挑起司马家的梁柱,至少为父亲送了终,至少将桓儿晴儿看护长大!

  我身上还与内阁大相公邓适昶家定有亲,我翻阅二哥留下来的兵书,慎之又慎的用了一招以退为进,终于求娶到了邓适昶的嫡长孙女邓青鱼。

  成亲那日,清嘉姐姐对我说,当初我身陷囹圄,除了父亲与二哥在为我奔波之外,邓家的这位姑娘也没少央求她祖父帮我四处斡旋。

  清嘉姐姐吃了酒,她拉着我喜服的广袖,语重心长的、反反复复的叮嘱着我,要我珍惜眼前人。

  我嘴不对心的敷衍了清嘉姐姐,我知道清嘉姐姐是为我好,但,是我自己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面对邓青鱼。

  正如当初二哥劝我时给我说的那些话一样,邓氏青鱼虽然相貌普通,但她确实是一个特别贤惠善良的姑娘。

  成亲之后我就很少再见她,我将两座王府以及亲人们都托付给大姐姐和大姐夫照顾,自己则住到了长宿城外由青莲寺特意为书生学子们准备的山中房舍里,以准备观熙四年的恩科大考。

  我整整两年没有回长安城。

  观熙四年的除夕夜,我吃了些僧人师父送来的新年糕点,然后就和往常一样坐在灯下温书,时间快到子时的时候,在一片欢庆新岁的烟花爆竹声中,似乎有人缓缓敲响了我的院门。

  我独自住着一个小院子,平日里没人会来打扰,我疑惑的往屋门口瞧了一眼,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声音。

  外头的爆竹声愈来愈热闹,我捏了捏眉心,干脆放下书笔准备去睡觉。

  就在这个时候,院门似乎又被人敲响了,我心中警惕,便灭了灯,提了二哥当年送我的无痕腰刀,摸黑走出了屋子。

  除夕夜也是风雪夜,山里头疾风飘雪,我慢慢靠近院门,却伴着呼啸的西北寒风听见了一道微弱的说话声,是一个女人。

  “你真的不在么?那这些东西怎么办……哦好冷……这里的风怎么这么冷……”

  这道声音于我来说并不是特别熟悉的,但不知为何,我竟然觉得这人是邓青鱼,拉开院门,果然,站在门外不停的打哆嗦的人,可不就是她邓青鱼邓姑娘么!

  见到是她,我心里有了一点儿猜中来者是谁后的喜悦,更多的则是一股没来由的生气——我更也不知道,自己之所以会觉得生气,竟然是因为担心邓青鱼的安危。

  “你怎么来了!”我沉下脸,语气略有些不悦。

  可她竟然就这么站在风雪肆虐的门外,在寒冷的夜色里,温温的朝我笑了起来。

  她抱着怀里的包裹:“近来风雪太甚,我来给世子送些替换的新棉衣。”

  “劳请世子自己拿着罢,我这就走了,不打扰世子的清净。”她上前几步来把沉重的包裹塞给我,然后竟然真的再度转身走进了风雪里。

  我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跑出去将她追了回来——风雪太大,出去的山路怕是不好走,哼,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自己一个人跑过来的!

  我留她在这里过夜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可我这里确实只有一张床,棉被倒是有三条,可是并不宽敞的木板床显然放不下并排的两床棉被。

  子时已过,该安置了,她却捧着热茶盏站在灯盏下,看起来似乎有些局促不安。

  我将柜子里备用的那床棉被拿出来铺在了褥子上——我承认,我怕出身高贵的邓青鱼睡不惯硬硬的木板床,虽然我娶她多是利用的目的,但我并不想她在物质上因我而受什么委屈。

  “条件不好,只能挤一挤了,”我爬上床先一步钻进被子里,翻身朝里,只留了一个后脑勺给她:“我睡觉老实,不会乱动的,你放心安置罢。”

  她依旧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给自己找台阶下:“你不困的话我就先睡了,被子里凉,就当是我给你暖被窝了。”

  我自顾的说这话,没有回头,并不知道邓青鱼的脸颊因为我随口说的话而羞红成了什么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恍恍惚惚的快要睡着时,邓青鱼终于窸窸窣窣的躺了过来。

  那半夜,是成亲之后我与她第二次同床共枕,我怕身份被她发现,便攥着中衣衣襟睡的小心,可是邓青鱼虽然刚开始也有些小心翼翼的,但她睡着之后却甚是不同,她似是嫌冷,睡梦中一直哆哆嗦嗦着往我身边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