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竟生出一吻亲泽的念头,以往也不是没有调戏过其他家的小姑娘,只不过一般就是看人家长得可爱摸了摸脸蛋而已,未曾像现下这般紧张,还想......
像木桩子般纹丝不动的叶昭陡然头摇成波浪鼓,心里暗暗啐了自己一口。
呸呸呸呸...
只不过是这满天散落的琼芳,让她沉浸在冬天的萧瑟中和刺骨的寒风里,冻僵的身子暂时失去了知觉,才会一时乱了心神。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她的的确确在瑟瑟发抖,刚刚偷溜时忘记多添件衣裳,而入夜后带来的寒气更是咄咄逼人,满眼望去皆是纯白瀌瀌,不说自己受不受得了,表妹那单薄的身躯铁定撑不了多久,然后什么奇怪的念头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表妹,我送你回去吧”
仓促说出的话随热气打在空中结成雾气,尾音的余韵里还带有一丝颤抖。
柳惜音纷乱的思绪僵在那个瞬间,然后有个声音隐绰在耳边响起,还未回过神时恍惚感觉有微凉的温度袭上手腕,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才发现温软的柔荑已淬不及防被人牵起,而叶昭则笑地见牙不见眼,领着她往房间方向走去。
天地失色,喧器戛然而止,有人拨动她的心弦,弹奏着莫名的曲子,带来奇怪的感觉倏地徘徊,没由来扰动着,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只能回以紧张,回以慌乱,满目的迷离在偷偷抬头惊鸿一瞥时感到脸颊又是阵阵发烫,耳垂红到滴血。
阿昭表哥,惜音这是怎么了?
有个声音在不断叫嚣着,她反问自己,却在答案未清晰明了之时,不知不觉停下脚步,到了自个的房间。
叶昭草草几句嘱咐候在身旁的丫鬟,兼之闷头挡雪疾驰过空荡的走廊,俊秀小少年晃着马尾辫渐渐消失在柳惜音视线中。
…………
自柳府修葺完成后,两人相处时间比以往少了许多,由于叶柳两家在东西各两侧,往返路途有点远,柳夫人便给自家闺秀重新寻了个私塾先生。
而没了柳惜音在旁监督叶昭练字读书后,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愈加令人发愁,她每天几乎都会逃课溜出府瞎逛,所到之处无不鸡飞狗跳。
只是这次漠北四人组成了五人,新加入之人正是顒顒卬卬的胡青,永远端着习狡的目光,似箭又似电总是能轻而易举把别人的心事看穿。
其实他也是苦主之一,起初介于叶昭三少的身份态度是踧踖不安,混世魔王的坏名声可所谓一传十,十传百,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胡青心想只要不去惹她,应该就可以避过一劫,奈何祸从天上降,锅从头顶砸,麻烦自动找上门了。
他犹记得半月前叶昭揪着他的衣领,嬉皮笑脸地凑到他的耳畔嘁嘁喳喳似喊魂一样的叨念,说是很欣赏他在兵书方面苦心孤诣和自己坚持练武可算得上是韧性翕然,如果彼此能够来个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互相取长补短,到时定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还怕不能成为像叶忠那令人佩服的大将军。
所以叶昭强烈要求他加入到自己的小分队去,而胡青有些逡巡,不敢直接拒绝,很镇定的眼珠子微微睥睨别处,躲避对方的直视,试着蒙混过关。
见他磨磨唧唧的,叶昭哪有功夫陪他耗下去,骤然捋臂揎拳,然后淬不及防地向毫无防备的胡青挥去,眨眼间,他感觉鼻梁有种火辣辣的疼痛感伴随鲜红液体席卷而来。
果然混世魔王不好惹,惹不得。
从那天起四个恶贯满盈的家伙身后多了一位与他们格格不入之人,不过叶昭倒是和他沆瀣一气,偶尔聊聊用兵之道,还有......
一路欢声笑语,渐谈渐兴,不知不觉已到...
――青楼。
胡青当下双眉直跳,不由瞪大眼睛,正想开口拒绝,熟料有人二话不说直接把他扛进去,正所谓双拳难抵四手,推推搡搡的动作也只得在无奈挣扎过后宣告缴械投降,颓然丧了气,权当过来游玩一番,只要不让胡父知晓,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
楼内歌舞升平,有人轻移莲步踏遍满地碎银,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长袖翩翩起舞,面容时隐时现,恍若月中仙子,揽下整个璀璨的星空,美目流盼时更令在场皆数人心下重重一颤。
有人芊芊玉指拨动琴弦,时而飘渺如风中丝絮,时而沉稳如松飒崖,琴声委婉却又刚毅,高山流水最终趋于汩汩韵味令人浑然忘我,沉浸在一方美妙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