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聪目明的同学大约猜到了她们背后的人,却也不乏一些自认天生高人一等的少爷来找她们的麻烦,两人都不是强势的人,但遇到汝言的事,竞元就变得天不怕地不怕,像头发怒的小狮子似的把人都赶走了。
发生这样的事后,学生决定放学送她们回去,但学生毕竟是个弱书生,双拳难敌四手,学生很快就落了下风,被人丢到一旁去了。竞元护着汝言步步后撤,直到退无可退。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怒呵惊醒一群人,汝言看见先生眼睛一亮,然后又开始为先生担心。
先生也是柔弱书生啊。
出人意料的是,先生竟有功夫傍身,三两下就将那些不成气候的孩子撂倒在地,冷眼看着他们落荒而逃。
学生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墙站起来:多谢先生……
先生把他扛在身上,让汝言和竞元先回家。一路上竞元沉默不语,汝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几次欲言又止,在饭桌上两人仍是各怀心思,太太心思细腻,饭后将两人留下了。
太太的声音十分柔和,听着令人舒服: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汝言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太太,那些少爷身后哪个没有撑腰的,若不是她们,先生也不会出手,万一、万一先生因此被报复怎么办?
倒是竞元直言不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我不应该去上学,我应该去习武。
太太看了眼汝言,又问竞元:为什么?
竞元:这样就可以保护汝言了。
纸包不住火,竞元都这样说了,汝言也不打算再隐瞒:其实是我和竞元插班上学的事遭人妒忌,晚上被围堵了,先生为了帮我们大打出手,我担心先生他……
太太了然,笑道:不必担心,他们不敢对外子怎么样的,他们有人撑腰,我们也有。小竞元也不必去习武,有外子保护你们,不要怕。
听太太这样说,汝言才算是松了口气,却又想起受伤的学生。学生眼角额头都流了血,想必肚子上也有淤青,大约伤的很严重,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来教书。如此想来,汝言便觉得心中罪恶。
唉。
汝言躺在床上叹气。
决定去上学这件事,究竟是对是错?她想救国,有什么不对?
竞元没有到她床上来,汝言就知道她定是在生闷气,她干脆跑到竞元床上去。
双手环住竞元纤细的腰,汝言才意识到自己很少主动亲近竞元,平时都是竞元黏过来。枕着竞元不大丰满的胸脯,听着胸腔中强劲有力的心跳,汝言忽然觉得很安心。
汝言:竞元。
竞元闷闷地嗯了一声。
汝言又叫了一次:竞元。
竞元也又嗯了一声。
汝言忽然觉得好玩极了,再一次叫她的名字:竞元。
这次竞元有些不满,不再出声,而是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汝言被闷得有些喘不过气,伸手推了推她柔软的胸脯。
竞元忽然闷哼。
两个人都愣住了,尤其是竞元,脸上唰的一下红起来。
汝言收回的手不知道该摆在哪好,踌躇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抱歉。
糟了她轻薄了竞元,竞元会不会讨厌她?要是讨厌她了,那她怎么办才能挽回?
活了快十九年的汝言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慌。
心跳声混杂在时钟的滴滴答答中异常清晰,汝言却觉得时间静止了,好像竞元永远也不会原谅她一样。
怎么办呀,女子的贞操尤为重要,竞元一定难过死了。
汝言。
哎!汝言条件反射地站起来。
橙黄的灯光下,竞元显得异常乖巧,也不知是否是灯光的作用,汝言觉得今天的竞元眼中似乎燃着熊熊烈火,就好像、好像……
她忽然明白了,是少女含春的目光。
竞元对她产生了欲望,那是欲望之火。
可是她应该给予竞元回应么?
不知道、不清楚,脑子里一片浆糊,汝言浑浑噩噩,她听得见竞元变得急促的呼吸,也听得见自己加速的心跳。然后该做什么?
汝言俯身,将竞元按倒在床。
次日。
睁开双目,生活并无不同,窗外的燕子依旧在欢快鸣叫,竞元又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
汝言总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拍拍脑瓜将昨日之事从记忆的深渊拉上来。
啊。
她记起来了,她扑倒了竞元,但是什么都没做。不会是一方面,主要她觉得现在还没到时候。学生才为她们挨了顿打,先生又教训了那群混蛋,这才上学第二天,乱七八糟的事一大堆,实在是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