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花_作者:梵高的日光海岸(35)

  上午,陈肖红从108室回来,眼睛红红的,我们问怎么了,她叹了口气说:“赵怡和何淑珍都在哭,我被影响了。”问她什么事,她又不肯说,我和曾燕便到108,赵怡和何淑珍隔桌对坐着,也不说话,只低头而泣。我们陪了好一阵子,赵怡才说:“没什么事,昨晚晓华没回来。”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后曾燕问:“是跟男友出去的吗?”赵怡不吱声。曾燕说:“唉,你们真傻,哭什么哭,关你们什么事!”其实她的眼圈也红了。外出不回来过夜,我们宿舍也没出现过,就算像君贤这样十年的爱恋,也是每晚必回的。不过我觉得这也没什么,跟她们比起来,或许我是个坏蛋。据说,袁丽英这个学期已多次夜不归宿,为什么她们只对晓华感到心痛呢?

  睡前,曾燕突然向我们推荐一个电台节目,是零点一加一,关于□□的知识的,结果全宿舍缄默,弄得她也只好闭嘴了。这类话题我们从不涉及的,虽然我们常常大谈爱情,但对于性,还是羞于启齿,有时见到某些同学在看家庭医生之类有性知识内容的杂志,都选择逃避,要不就只偷偷看一下,绝不谈论。想起曾燕以前让张华给我们宿舍的人介绍男朋友,张华说:“你们宿舍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我的同学还没有一个配得上呢。”不知道别的宿舍会不会像我们这样羞涩内敛呢?

  4月15日星期四

  晚上上机很有意思,打《深深的海洋》。回来后,陈肖红说刚才想打牌不够人手,叫君贤死命都不肯,我一听,说:“君贤,好样的!”陈肖红说:“含晖不想打牌也不让别人打。”君贤也说是,韩襄一听我这样说,早就不满地“哼”了一声。我气了:“谁不让你们打!我只不过随口说,随你们的便!”一边就冷到心底去了。或者我是太过分了,总是说不许打牌,可是为了打牌,现在我们宿舍什么气氛都没了,什么温馨、知心的交流都没了。而实际上我也只是想韩襄别打,她们打得天昏地暗我可不管。但是韩襄竟也是如此态度,或者是我搞错了,她从来就不会太用心,她从来就不会去理解和体谅我的感受,甚至从来就不曾真心喜欢过我。这么想着,我的嘴唇都在打哆嗦了,你就去打吧,没日没夜地打吧,等我们毕业了,你再好好后悔去吧,可是,既然没有心,会后悔吗?我一低头钻到床上,拉上床帘,泪水就奔流而下了。

  4月16日星期五

  我不跟韩襄说话,彼此都生气了。

  4月17日星期六

  中午韩襄睡不着觉,拿了两本书到图书馆去了,她很不开心。外面正下着大雨。后来我去煎药,回来后给她写了一封短信。无论如何,只有我主动了,我闷得要死,是不能进行“持久战”的,而且也烦了,烦死了,我巴不得把自己弄死。

  她看了我的信不再那么冰冷与难受,晚上一起去看斯琴高娃演的《香魂女》,一点都不好看。回来后,韩襄跑到她表妹那儿去了,我也拉着雅冰出去,在校园里到处乱逛,我高谈阔论,仿佛神采飞扬、兴奋之极。很晚才回来。见她躺在床上,很冷淡。我便也冰着脸爬上了床,感到眼睛里有两团火在烧,随即化成冰,随即变成雨,泪雨滂沱。

  4月18日星期日

  早上爸爸打电话来,让我打电话找常叔和文叔,另关于韩襄的,要我到卫星城,找唐叔叔。于是我与韩襄去打电话,打算星期二下午到卫星城。

  4月19日星期一

  对于去卫星城,我很紧张,在想着该怎么去,买什么,怎么找,怎么讲,毕竟,那是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韩襄一点都不在意,好像这不是她的事,只是我一厢情愿地在自作多情,我觉得很压抑,也很生气,伤心。晚上压抑得像一只困兽,趁着与雅冰打闹之时,狠狠地拍了她一巴掌,胡言乱语也跟着来了,仿佛开了一个晚会,演了一场闹剧。一回到床上,又是泪雨滂沱。

  4月20日星期二

  上午上鲁迅研究回来,韩襄还在床上,我匆匆去小市场买了一袋苹果,回来时韩襄刚好要去打饭,或者我太急了,很生气很恼也压抑得要死,我恨自己多管闲事,恨自己太热心太认真,恨死了!饭后我们才赶去坐车。今天一直下暴雨,因而裙子湿漉漉的,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路塞车,气得要死,我的脾气是越来越坏了,一点耐性也没有。

  一点五十分到了卫星城,打电话给唐,阿姨指了路线,一公里!我们走了很久,买了个雪糕来解渴,后在小巷口遇到了唐,一起到文教办去找唐预约的主任,很巧,约定的人去开会了,换了个副手,他矮矮的,瘦瘦的,那么一点儿!那是个严肃得冷漠的人,瞧都不瞧你一眼,好像自以为他那“秋波”多贵重而舍不得轻易放到你身上似的,势利的小官僚!呸!可恶的傲慢无礼的家伙!最后当然是没结果的了,唐答应继续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