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花_作者:梵高的日光海岸(44)

  送她们回来后心情便不再轻松了。后韩襄说明天她要回家,我听了很意外,坐到小凳子上,趴着床沿掉眼泪,她洗澡回来问:“你怎么啦?”搬我的手搬不动,便从我手臂的空隙里向上张望,这个讨厌的家伙,弄得我破涕为笑了。她不走了,我也知道,她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6月30日星期三

  大清早听到窗外有人叫我,是筱彤,她说要我给她照相,很累,但没办法。

  今天速度很快,一筒胶卷三四个钟就照完了。后去送何淑珍。陈肖红刚送过张慕杰,眼睛哭肿了,现在还在掉泪,何淑珍也眼红红的,只有我是笑着送人的。

  阿娟中午回来了,她终于如愿以偿在卫星城找到了一份好工作,一个大公司的秘书,她很激动,我们都替她高兴,她的热情的极富感染力的言谈举止永远那样有魅力、打动人。下午她便走了,背起行李,就一句:“好了,姐妹们,走了。”说得轻松、干脆,也不许我们送她。她一走便觉伤心,这种情绪总干扰我,我总不相信大家就这么散了,总想着有一天都还会回来的,都是原来的样子,我们还可以一起说笑、聊天,无拘无束。可是我知道,她们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我们的筵席永远地散了,惟记忆是永远年轻、永远美丽的,只能到那里去找我们曾有过的岁月。 下午去办好团员证的迁移,去学生部。

  我们宿舍只有我和陈肖红、董伟红是留在华市的,根据综合测评,我交了一万二,陈肖红交了六千,董伟红免费。下午陈肖红到新学校报到。

  7月1日星期四

  上午韩襄陪我到区教育局报到,因户口没弄好,报到不成。那儿没我的名字。

  逛书店,买了喜多郎的《丝绸之路》和几本给俊俊的书,一下子又花掉了几十块钱。回来的时候碰上筱彤,她刚好去取相片,于是跟着去瞧。照得很一般,也不算难看,但她很不满意。她满意的都在过去。后我们先走了。到了校门口我说:“昨天不给她照相还好。”因只徒增烦恼。韩襄说:“这也没什么呀。”她是想安慰我,但我是心情沮丧起来了。

  《丝绸之路》很好听,只是充满着忧郁、悲伤,秀芹说听起它,心里满是离愁。

  这晚我们三个挤在一床。因我从秀芹嘴里知道慧娴已拍拖,是跟她哥哥的同学,便对韩襄说:“我也想要个男朋友,你说他会怎样,长得如何?”她笑我,说我什么都想要,一见别人有自己就心动了。其实我是开玩笑,闹着玩的,但假如她像我这样谈这类问题,我一定会伤心死的,她可没有,还挺开心的。我们那样有说有笑,秀芹受不了,便也挤上来了。因太挤,我也想哈秀芹的痒,便半躺在韩襄的膝上。很舒服。

  7月2日星期五

  上午收拾好东西,搬到112房去,因不能住原宿舍,而以112,111为集中营。十一点秀芹走了。

  下午陈肖红叫了辆小货车,把行李运走了,现在只剩我和韩襄两个了,我总很难受,不愿离开109房,空荡荡的房中只回响着忧伤的《丝绸之路》。韩襄很听我的话,乖巧,可爱,像个纯净的小女孩。

  吃完晚饭,我们坐在床沿聊天,又讲起一些往事,这一次她说了不少,害得我吃起醋来。却还表现得很无所谓。假如她不那么纯,懂得风情一点,她应该多说些诸如此类的话,或多开点这样的玩笑,她将会很满意地看到我是如何在乎,如何怕失去她的,她也不会那么伤心失望了。

  晚上看杂志。

  一个极其甜美的夜晚。

  7月3日星期六

  睡得很晚才起来,已九点多了,我几乎是赖在床上不肯起来了。不知什么原因,起来后便开始心烦,似乎哪儿都不顺眼不顺心。

  差不多十点,我们又一起去了区教育局,今天的路似乎怎么也走不完,我总是不耐烦,韩襄不断安慰我,那样体贴,可这并没法制止我的心烦。

  终于到了,会刚刚开完,我仍是没结果。

  韩襄说她很担心她的行李,很想回家一趟,她总说回家以后再来,我冷淡地说:“回去了就别来了。”于是她说她五号回家,我也不挽留。我不知哪儿来的心烦,我的热情与冷淡总是周期性发作,她一定很伤心,我也不去挽救,知道自己这样是冷酷无情,是自私,是可恶之极,可就是控制不了。

  傍晚与韩襄到“电脑老师”家坐。

  今晚的月色很好,没去欣赏很可惜,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