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4日星期日
本想今天洗被子的,后没洗,与韩襄去图书城,想再买一本相册,韩襄说不怕累。她总像一个纯真的小女孩,不住地望着我,而我这个可恶的人却总避开她的目光,我仍旧心烦,总是不耐烦,也许有东西让我大大地发泄一通就会好的,但是没有。买了一本看相的书,一盒陈慧娴的录音带,一支毛笔。回到校外买了一个袋子,一个相框,作为陈肖红的生日礼物。
回来很累,我把书擦过,把相片放好,韩襄拿歌纸听陈慧娴的歌,我们一起看那本看相的书,看看彼此的脚底有没有纹。到我上床的时候,韩襄早躺下了,我仍拿着相册来看,直到关灯才作罢。我深感对不起她,但又无法调节自己的心情,或者我根本没努力,这样不懂珍惜的自私,在我是很少有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到底是什么在作祟,我甚至还想着什么时候跟她说一些决绝的话,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7月5日星期一
这晚时时醒来,开始慢慢回复,因意识到已伤她太重,她开始冷淡了。她一冷淡,我便伤心,便又很在乎,便又变得热情,这是什么人啊!
清晨醒来的时候,她已不在身边,她正在下面吃早餐。我说了两句话伸了个懒腰继续躺着,我以为她还会上来,她不会就这样走的。但她不,她要走了。我急了,忙下来换衣服,她说:“不用了,我自己走。”我听着那冷冰冰的显然是怨恨与伤心的话,一下愣住了,才明白我这两天都做了些什么,才明白她真的要走了,离开我了。我扯过她的袋子背着,一边结裙带。她非常严肃地不让我送,那股神气是绝不可不听的,“别送了!很难受!”说着就转身到门后的毛巾处擦眼泪,那红着眼睛的一瞥令我一下子软了下来,我让她走了,然后跌坐在桌子上,攀着床上的扶铁泪如泉涌,突然间的痛苦紧紧抓住了我,我真想冲出去把她拉回来,不许她走。
过了一会儿我出去了,想再见她一见,我不能没有她。啊,韩襄,回来吧!我一定不再伤你的心了,原谅我!但她已经走了,走得那样快。那种失落感使我掉进了痛苦的深渊,回到宿舍什么也不管,只是一味流泪,痛得我的心都要裂开了,一直到十点多才吃了早餐,她大清早给我买的早餐。
后又爬上床,又被痛苦的巨手紧紧地抓住,一点不放松,后来就歪在那儿睡着了。醒来已一点多了,一个邻班同学见了我说刚才有电话找我,是个女的。我一惊,会不会是她?我问是传112房还是109房,她说是112房。我问为什么不传我,她说传了,当时她在打电话,见没人来也就算了。啊,是她,她还打电话给我!我竟然错过了!她会怎么想呢?或者以为她一走我便到陈肖红那儿去了,你可别这样想啊!现在我心里只有你了,什么都不存在了!
四点左右刘波来找,问我有没空,我说陈肖红让我一会儿去她那里,他说一起去,我说我还没睡够午觉,想躺一下。但睡不着,我宁愿死在这里,如果能死的话。我怕我会疯了,我真的疯了,也许外面的人都能听到我的哭声了,叫我如何在这里待下去,又叫我如何舍得离开这里! 五点半才与刘波走了,我一路木无表情,到了陈肖红处才稍稍好了点。
晚上见到了清得发绿的月亮,想起昨天我们去“电脑老师”家时在东湖边见到的浅黄的大圆月亮,想起昨天我如何的不耐烦,就差没跟她吵起来,其实吵起来还好点,发泄够了便一切烦恼烟消云散了。现在才知道昨天是农历五月十五,那是团圆之月啊。现在你在哪儿呢?我亲爱的人!
7月7日星期三
去系楼领户口,后与陈肖红到区教育局报到。一直都没太多心思想学校的事,只一味想着走了的那个人,一点一滴都令我痛苦。在教育局人事科门口,陈肖红说了一句几天前我说过的话:“真是官僚!”一样的话,一样的情景,只是同来的不是那两个人。最后,我做了一个没来报到的人的替身,要到珠镇中学,郊区一所村镇学校。我很气愤,差点哭了,打电话回家报告时,声音都变了。
回到宿舍也无心无思的,陈肖红拿出地图来研究“我的”学校在哪里,我看都懒得看一眼。其实并非讨厌这所学校,去哪里我都无所谓,是讨厌南师大的可恶,为什么要拖延那么久,更讨厌区教育局的官僚胡乱摆弄别人的人生。后来什么也不想了,就躺在那儿呆想韩襄。与陈肖红睡在没有床栏的上铺,总不舒服,因我没睡过外面,跟韩襄在一起,无论在哪儿,我一直是睡里边的,被她像爱护一个宝贝一样爱护着,现在睡到外面去觉得怪怪的,没一刻安宁。不知道前几晚她睡在这里是不是也不好受。想起来更觉伤心,韩襄,我是个该死的混蛋,可是我真的爱你。整晚翻来覆去,总睡不着,真希望我晕了或死了,别再受这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