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7日星期日
和陈肖红到她的老同学植明处,他分配在一间中专学校,那是真正的山沟沟,荒凉得要命,不过他能自得其乐,他们都劝我别跟自己过不去,别管那么多,搞点自己的东西。
收到青霞的信:
含晖,你好!见到学校图书馆门前的小黑板上赫然写着我的大名,要我去领信时,我欣喜若狂。好不容易才等到图书馆开门,找到唐老师,原来那里已经有三封厚信在等着我了,我真的喜出望外啊!急匆匆地一拆开,才发现前天收到你的那篇小说并不是第一封信,当时心里还暗暗想:好忍心的家伙,竟连一个字也不写给我!
虽然这些信里,你给文学社的多,给我的少,不过我还是喜滋滋的,已感到非常满足了。于是便又喜滋滋地帮你拿到文学社去。
你的“大作”我读着很感动,非常感动,在信封上写上“凄美”两个字,心中受感动到有点震撼。我在想:现实中有没有这样的故事呢?本来我很相信是真的,是你的亲身经历,但当看到“小说”二字时,我有点失望了,但我仍希望它是真的,发生在你身上,那么该是多刻骨铭心的回忆啊!之后,我又有点悲哀,因为这个故事太哀怨动人了,如果没有一样哀怨的心境,怎能写出如此哀怨的文字呢?所以又替你悲哀了。我那楚楚动人的含晖啊,你太令我担心和牵挂了!忽然想到,能写出那么多优美文章的你,为什么不试着去投稿呢,相信肯定会成功的,假若是我,早就蠢蠢欲动了,或者,我劝社长帮你推荐,好吗?
中秋节,文学社搞聚会,结果来的人很少,北极狐大发雷霆,把社长大骂了一顿。
你能离开家乡,是你的大幸,但遇到那样的学生,又是你的不幸。而我呢,刚好相反。我们很多做了老师的同学,都比我惨多了,她们说,那里的学生简直不是人,外人根本无法想象,如果让我面对他们,心里不绝望才怪呢。你那些学生实在太可恶了,不过家乡的其他学校也差不多,若我教他们,连哭也不想哭了。
你爸妈早就想象出你在外边的辛苦和辛酸,那晚你爸不知是喝醉了还是什么,他说了许多关于你的话,他承认你的善良和勤奋,但他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你,他对你选择师范这事仍耿耿于怀,他始终不看好当老师的。你爸妈那么牵挂你,你一定要尽量做得更好,让他们为你的幸福而幸福。
信的背面抄着几句“诗”:
人的一生都在迷失
在梦中迷失自己
最终,
在现实中迷失了梦!
这几句诗是在写我。回望年少情怀,发现自己已是沧桑老态。
10月18日星期一
收到韩襄的信:
刚才历史科组长和高中的另两位历史老师去听了我的课,我没害怕。上课时还忍不住偷笑。上完课,我去问他们意见,他们只说“可以”,说下午科组活动再说。
我现在的心情不坏,有时候想到可笑的事还会自己一个人笑。第四节还站在栏杆前看楼下初一学生玩瞎子摸人。想起了自己读初中时也很贪玩。秋天正好是玩丢沙包、跳绳、点城的时候,我们一下课就玩,中午吃了饭就回学校玩。那时真快乐啊。
下午开科组活动,主要是评我的课,有利有弊,我几乎一直都是笑着听他们讲的,是很开心的笑。缺点主要是我节奏太快了,讲话也快了点。讲课像背书,不够通俗。他们评的时候很心平气和,不像在实习学校,凶巴巴的。这么多缺点我也不怕,反正我要在下半个学期才上过关课,只上一节,还挺轻松的。你呢?你什么时候上公开课?我都不怕了,你就更不会怕了。
晚上又发生了很尴尬的事。徐萍早上说二楼一位男老师请她和我吃螺。晚上六点去了,一看,少了一个碗,是没有预我的,肯定是徐萍故意拉上我的,只好硬着头皮,厚着脸皮坐下。主人还算热情,反正有徐萍挡着,我也不至于很紧张,挺轻松地饱了一下口福。
不写了,我发现自己的字又越写越糟糕,好像连话都说不连贯了。写多了会难为你的眼睛的。晚安。
现在不愿意再想学生的事了,只想着韩襄,想和她在一起。于是找各个老师和我调课。
10月19日星期二
这两天心情好一点了,对学生也不再发火了,不值得。像植明他们说的,把心思转到自己的兴趣上更好。这两天又开始看小说了,很晚才睡,课没备好也不管了,备得再好,也是对牛弹琴。教育梦与文学梦,后者才是我灵魂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