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应了郑母,找到郑杨,送她回家。
郑杨辞职的消息已经无需再确认。程歆在路过警.局时偏头投去一眼,车不叫停,直接赶往下一个地方。
那里,是她知道的郑杨最后一处容身之所。
……
程歆下车,临到市医院对面,这个老式小区门口,不免感慨。
毕业时她们几个在这里聚过,几年而已,旧貌换新颜。
……
程歆站在门外,感慨良多。
曾经七个人的欢声笑语犹在耳畔激荡,如今……称作各自东西也不为过……
哪怕她回老家工作,她们几个也每年保持着往来,前几次聚会,盼望着靳言毕业归来,小团体聚齐,现在看来……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敲门,并无应答。她退后一步,踮脚,从电表箱顶摸到单个的备用钥匙。
开门入内,打眼扫去,物品摆放整洁有序,像极郑杨的手笔。
就近,将背包卸到沙发上,垂眼一扫,茶几上落满灰尘,放远望去,不止茶几,各处的平面——桌面、柜面、阳台,被尘埃挤压得黯淡无光。
房间里的气息,哪怕碰触丁点,都会卷起惹人不适的灰败疏离。
程歆权衡了下,先行捏着手机和钥匙出门。
天色将晚,再辉煌的夜总归不若白天热闹喧哗。疏蓼的三五人影在车窗外闪退,晃入眼的明暗交汇的影儿此起彼伏地投落孤寂不平。
程歆晃晃头,稍稍化解挤压在心的沉重忧虑。
离郑杨她们租住的房子最近的,是钟鑫家。
回到第二故乡Z市的第三站,程歆正赶往那里。
找钟鑫还有一个原因,她和郑杨是同队搭档,对于郑杨的去向,她大抵是最清楚的。
所幸钟鑫家里她们也来“闹”过,拼凑着记忆碎片置身门前,敲门,不闻回应。
程歆疑惑,即便钟鑫真的跟着郑杨胡闹“失踪”了,傍晚饭点,她的父母总该在家。
或许是人家出门串亲戚去了,在门外静等半天,程歆摇头作罢。
下楼时,迎面遇见一位老妇人,程歆抿唇微笑,退到墙角等人先行。
而等老妇人笑着从她跟前经过,程歆眼里,晃进一个双手拎满米油和大号超市食品袋的年轻男子。
程歆没动,等他先行。
那男子反而在她面前停下,歪歪头思索过,自来熟地问:“你是来找小钟鑫的?”
程歆抬头,诧异相对。
那人微笑,露出整齐的洁白牙齿,“我家在钟叔叔家隔壁,刚才上楼时听到敲门声,既然没见过同学你,看你又不大,猜你应该是找隔壁钟鑫的。”
程歆弯了弯唇,大方点头,“是,我是她的室友、姐妹,家不在本市,回来想找朋友们聚聚,莽撞登门,来拜访叔叔阿姨。”
程歆垂在身前的双手提着水果袋子,几乎贴靠在墙角。
女孩表现得落落大方,又谦让守礼,再有,简单从容的笑容,一眼撞见,很有感染力。
这样的女生教人相处得愉快,陈旭乐于跟她消息共享,仔细回忆后,说道:“叔叔阿姨跟团旅游去了,大约下月初才回来……钟鑫那小丫头,平常不怎么回来住,都是住单位宿舍的。”见温婉的姑娘蹙眉,心弦微动,急道:“你急着找她的话,要不去警.队看看……如果她回来,我替你转告她,让她联系你。”
她眉梢松动,浅浅笑过,“谢谢,那请麻烦您告诉她,程歆等她回电。”
她在来时路上试图联系钟鑫,电话通是通的,只可惜无人应答。
原来无休止地挣扎在燃起等待与幻想破灭之间。比直接被判决结果更让人不堪忍受。程歆更慌了。
这一刻,面对一位热心的邻居,她加注了超出理智的幻想般的期待。
道谢之余,就此告辞。
钟鑫这条路走不通,还有云祎那里值得一去。
……
几经辗转,架着由内而外的失落疲惫返回。
天色黑尽。程歆按动开关,点亮门厅灯。
曾几何时嬉闹追逐的人影晃过眼前,惊起一阵恍惚……
“门厅灯圆滚滚的像蛋糕,浮动上面的水滴状点缀是垂涎欲滴的奶油。”
“客厅,选这个通身洁白、点缀巧克力色边框的长方形LED灯,它酷似巧克力的外形,给人醇厚甜美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