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君心_作者:酒暖春深(66)

2019-01-10 酒暖春深 虐恋

  她咬唇,脸色愈发红,伸手想把被单撤下来去换洗,房门一声轻响,桑榆赶紧将被单揉成一团抱在怀里。

  “不多睡会儿?”夙命从门外进来,唇边有柔和的弧度。

  桑榆摇头,“醒了便起来了”

  她想绕过夙命出门去却被人一把拉至身前。

  “怀里抱着什么?”夙命伸手去拿,桑榆不让抱的更紧,脸色愈发红,她皱了皱眉,手下一个用劲,被单滑落一角,那一抹暗红跃入眼帘。

  夙命怔了怔,忽然之间心底就变得很柔软,这个女孩子将最宝贵的东西给了她,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她会用一辈子来好好爱护她。

  “后悔吗?”夙命伸手为她理了理额边的碎发。

  桑榆红着脸摇头,若说后悔恐怕该后悔的是夙命,她什么都不会,没有显赫家世没有绝世武功没有倾城容颜,扔在人群里找都找不见,只会成为她的拖累。

  夙命见她不说话,只是一味摇头,眼底有挣扎一闪而过,“若是后悔我……”

  桑榆猛地抬头看着她,眼里渐渐聚拢起水光,她要怎么样丢下她么……

  夙命也止住了话头,余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她能怎么样,放弃她么,她做不到,自从重新找到她的那一刻,她就发誓再也不会让她一个人。

  可是人就是这么奇怪,有些话心里清楚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我去洗被单”桑榆低声道,绕过她转身离去,背影消瘦孱弱渐渐走远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夙命掌心紧握成拳,抿紧了唇却没有追上去。

  “殿下,快走吧,城要破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容佑依然端坐在金銮殿上的龙椅之上,手边放着一把长剑,容颜冷肃,阴沉可怖。

  “滚!”他怒声低喝,随从不敢再唤,咬了咬牙往外跑去。

  远处火光冲天,喊杀声渐近,容楚起身拿起长剑,朝内殿走去。

  殿内没人掌灯,昏暗一片,椅凳翻倒了一地,值钱的东西早已被搜刮殆尽,就连盘龙柱上的金漆都被人扣了下来,坑坑洼洼面目全非。

  榻上躺着一个人,脸色青白,气若游丝,若不是从身上盖着的被衾还能看出一丝起伏,恐怕早已认为是死去多时。

  容楚走近他,点亮了烛火,那人似有所知觉,竟然缓缓睁开了眼,脸皮浮肿,眼眶下一圈黑青,看见是他,脸上浮起惊惧。

  “父皇,儿臣来看您了,您不高兴吗?”容佑在他床边缓缓坐下,眉眼带笑,温和至极。

  皇帝却突然激动起来,浑身颤抖,指着他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啊啊声。

  “您别急,过会儿皇兄也就来看您了”

  喊杀声已近在咫尺,殿门被砸的咣咣作响,容楚拿起长剑缓缓擦拭着,神色爱怜像极了安抚情人。

  “父皇可还记得五年前进宫的那个昭仪,当初父皇赞她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二顾倾人国,三顾倾城又倾国,可是后来”他神色兀地阴狠,“您仅仅因为她涉嫌假孕争宠一事赐死了她!”

  那本是母妃为他选定的王妃,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就等着一纸诏书就把人娶进王府,却等来了入宫陪侍君王的圣旨。

  他恨,恨他高高在上的父皇,仅仅只是一道圣旨便剥夺了他的幸福,也恨那个女子薄情寡义竟然欣然接受。

  从那一天开始,他对皇位就充满了渴求,上至礼贤下士,下至□□,无恶不作,各种手段无所不用极其。

  终于走到了这一天,离皇位最近,也离皇位最远,再也没有坐上去的机会。

  咣地一声,殿门被人用剑气破开,吱呀摇晃了几下,摔倒在地碎成了两半。

  粉末灰尘中,夙命手提含光,步步迈入了大殿,容颜清冷,杀气凛冽。

  容佑手里□□也在往下滴血,他一枪挑开了内殿的帷幔,神色瞬间凝重起来。

  容楚抬眼看着他们,将长剑架在了皇帝的脖子上,“父皇您瞧,皇兄也来看您了”

  “容楚!你真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担上杀父弑君的罪名么?!”容佑低声怒喝,上前一步,言辞激烈。

  皇帝看见他来眼珠子动了动,眼角竟然有浑浊的泪珠流出。

  “还真是父子情深啊”容楚轻笑,手里长剑又压下去了三分。

  夙命上前一步,冷冷开口,“我要为月婵报仇,殿下能否让我亲手了结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