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君心_作者:酒暖春深(67)

2019-01-10 酒暖春深 虐恋

  “还有阿瞒的仇!”容佑咬牙切齿,目呲欲裂。

  “站住!谁再上前一步我立马杀了他!”容楚神色阴狠,手里长剑逼在皇帝脖子上已压出了血痕,皇帝眼里带了哀求,浊泪越涌越多。

  夙命抱剑而立,无风却发丝轻扬,语气冷清,“不妨试试是谁的剑更快”

  说时迟那时快,容楚眼底闪过一丝狠辣,微微抬手,夙命身形一动,含光出鞘,破开了夜色。

  有鲜血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容楚唇边含了诡异的笑,手里长剑抹上了自己的脖子,“夙命……你还记得十年前奉命灭口的江南桑家么……哈哈……当真是有趣……”

  夙命手里的含光落了空,她瞳孔微缩,心底掀起惊涛骇浪,桑家……桑榆……流落京城的孤女……

  她猛地收剑回鞘,退后了两步,容楚狞笑着,死不瞑目。

  容佑走上去前来,缓缓合上他的双目,在年少的时候他们也曾是一起读书练武架鹰斗犬走马观花的好兄弟,可是在这深宫里大抵也是没有什么真正的亲情,就连他最敬爱的父皇也威逼了阿瞒进宫关押在天牢,若是没有进宫大抵阿瞒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元和十三年秋,齐国发生内乱,太子与祁王兵戎相见,于宫城之外血战三月,最终祁王兵败自裁,齐国国君驾崩,太子继位登基,改年号长治,大赦天下,意为长治久安。

  “此事你当真不打算告诉她?”

  夙命点点头,眼底有挣扎一闪而过,虽然自私,但这是留住她唯一的办法。

  容佑叹了口气,如今的他身着明黄色十二章龙袍,早已洗净铅华褪去了那三分冲动莽撞,添了坚毅沉稳。

  “朕打算今年开恩科点武状元,朝中早已为你留好了位置,不若留下来当朕的左膀右臂”

  “我答应过她事了以后,带她离开京城这个纷扰之地”

  容佑点头,没再强求,“这是不语楼的至尊令,物归原主”

  夙命接过来拿在手里缓缓摩挲着,这是她和月婵的心血,只是如今令还在,人已亡。

  她起身,淡淡告辞。

  桑榆拿着拨浪鼓去逗云鹤,小家伙啃着手指,一边伸出手来夺,嘴里还吐着泡泡,可爱至极。

  她把人抱起来,香香软软的一团,这心都要被萌化了,又拿手指头去戳他胖嘟嘟的脸,小家伙不依,嘴里咿咿呀呀说着什么,小手一把揪住她的手指啃着。

  浣花在旁边看着,神色温柔,“云鹤这孩子调皮得很,也不知是谁教出来的”

  桑榆轻笑,在烛火下眉目温婉,楚楚动人,“还能有谁,自然是你这个做娘的”

  “夫人这么喜欢孩子,何不……”她猛地住了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致歉,“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桑榆的神色有一瞬间的黯淡,随即笑了笑,故作轻松,“没什么的,以后莫叫我夫人了”

  浣花点头,从她怀中接过孩子哄着,“叫惯了一时难以改口罢了”

  末了,她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夜色浓如泼墨,“夙命还没回来么?”

  桑榆点头,低垂下眉目,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月白绸衫的下摆。

  自从那次不算争吵的争吵过后,两个人一直冷战至今,夙命每天早出晚归,她睡着了那个人才回来,她醒来的时候榻旁早已空无一人。

  浣花轻轻叹了一口气,握住她的手劝道:“既然决定了好好在一起,有话就摊开了说,两个人之间最忌讳的就是你不言我不语,那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更何况是女子之间的感情,脆弱的不堪一击,夙命纵是再如何强大,到底也是个女子,难免感情用事。

  桑榆一下红了眼眶,“她说的那是什么话,都……都那样了……她还想着后悔……”

  一想起来就心里泛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哎呀只不过随口一说,怎么就水漫金山寺了”浣花揶揄着,递过去一方手帕,眼底含了怜惜。

  “自古男婚女嫁,女子无非就是求个依靠,以我看啊,夙命虽然为人冷清了一些,但有本事待人也好,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你也别多想,有什么话好好说就对了”

  桑榆点点头,正准备说些什么,夙命突然推门而入,冷冷瞥了浣花一眼,然后拉起她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