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仪恒顺势吻了吻近在咫尺的她的太阳穴,王婵月觉得好像被烫似的,忽然和傅仪恒说起之前看到王霁月亲吻姜希婕的事情。感叹她姐姐也会有那样富于进攻性的一面。“是因为姜希婕那个丫头长得又祸国殃民,感情也在那里也就是了。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谁知道她这么一说完,王婵月挣脱出怀抱,转过身来对着她道,
“那在你眼里,我比西施如何?”
她是无论如何想不到,这丫头会变得这样的快。也许是我给了你太多不安,你才选择主动进攻。
“在我眼里,世上美丽的女子很多,”她伸手去拉王婵月,对方不为所动,她就只好自己靠近一点。“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双手环过王婵月的腰肢,把她圈在自己怀里,然而贴在她耳朵上,“我只要你。”
那天晚上到底放了几张唱片,亦或者几张唱片来回放了几次,到底是贝多芬放得多还是莫扎特放得多还是萨蒂放得多,王婵月不记得了,傅仪恒也不记得。她们都在半路丧失了对环境的关注,只能关注彼此,试图把对方融进自己的骨血中。以至于万事的时候都注意不到音乐早就停止了。王婵月感觉像是自己信奉已久的女神终于显圣,为自己展现了神迹,让自己得到了完全的救赎。在极乐之中,她搂着傅仪恒的脖子,发出类似啜泣的声音。
傅仪恒搂着脱力的她睡了,心好像被什么失落已久的东西完全的填满。她好像拥有了一件在珍贵不过的宝物,一方面不断炫耀着自己的拥有,一方面不断担忧着宝物的安全,还不断感叹宝物的美丽。
我爱你,你是我的,我的亲爱的宝贝。
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炎热的七八月在留声机的古典钢琴曲傅大小姐的爬墙中风风火火的到来,延宕缠绵的不肯离去。傅仪恒感觉自己爬墙只怕爬不了几天了,因为姜希婕真的给小孩子们买了条小狗。典型土狗,看家护院的那种。王婵月还跟她夸奖小狗多可爱,肉乎乎傻愣愣毛茸茸的。傅仪恒心里翻个白眼,“等它长大了看家护院起来,你才知道它的厉害啊!”转念又觉得王婵月未必知道,她又不翻墙。
这么说以后为了安全还是带点什么肉骨头之类的再来?
没想好,等小狗长大再说。
她之所以这样轻松自然,是因为心底把握充足。至少现在需要她行动的部分不多。她在事实上已经属于半暴露,上级决定把这颗棋子反过来用,让她继续暴露,暴露到敌人对她产生一定程度上的信任,再让她去做一些自己人不方便做的事情,以便扰乱视听。而且假如想干点什么一致对外的事情,也不方便让谁牵线,那她也再合适不过。那天借姜希泽的口去威胁戴笠—她知道他们貌和心不和—也只是一种□□,她知道戴笠不会杀她,因为需要用,而且似乎杀她的场合不多,至少在整个南岸,没有地方可以对她下手。在市中心,
想到这里她又笑了,在市中心也没人有这个本事。
她竟有几分看笑话的心情,一边在姜希泽的家里和自己的情人幽会,一边在心里替她的两个侄女婿觉得累。简直比作壁上观还可恶,何况还一边从中渔利。
她那两个侄女婿确实很累。王浩蓬没日没夜的和大老远从美国取道香港再转昆明过来的曾经的老师赫伯特·亚德利{38}一起一个头两个大的研究令人迷惑的密码,他们老早就截获了这个设在重庆周围和日本人联络的电台,但是抓不到人,也破译不了这段密码,不知道对方到底发送的内容是什么—但不管是什么,现在情况危险的是,日军敌机飞来,苏联人送来的高炮都打不到他们。敌机来去自如轻易的轰炸重庆,重重防守形同虚设。
这段日子以来,轰炸日趋频繁,每次截获对方的发信都是在轰炸半个小时之前。王浩蓬拿去和魏大铭{39}商量,众人一起研究了良久,大概能看出这是气象数据。呵,个王八蛋!天气好了便通风报信,以后晴天晒被子其次,躲空袭才是第一要务!
而今亚德利来了,他们便可埋头破译密码。自从战争开始,他就很少见到最好的朋友姜希泽,姜希泽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只有重大战略会议会见到他。有天有急事找姜希泽,本以为又要找不到,居然在大厅就遇见了,他便取笑自己这位连襟:“哥哥,人都说戴雨农神秘的不得了,找也找不得。我看你也快要差不多了。偌大个重庆城,鬼才知道你又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