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浑身上下都换上了喜庆服饰的罗译和罗诺亲自将沐浴的水抬了进来,水中放有一些特殊的花瓣和物什,景染走近闻了闻,是熟悉噬骨的雪莲香。
她顿时笑了笑,缓缓褪衣漫了进去。
沐浴后便是更衣束发,喜服早已准备妥帖,而束发更是容易简单。
云倾棠走进来的时候顿了顿脚步,看了看景染,又扫了眼目光惊艳的清池几人,歪头臭美道:“我的女儿果真是随了我,我当年大婚的时候便是如此美丽迷人。”
景染:“……”
云倾棠轻轻笑了声,神色变得柔和,走到景染身后,接过喜婆手中的梳子,亲手替她温柔束发。
景染看着铜镜中的女人,和姜柏奚有八分相似,五官却更加艳丽,分毫看不出她的真正年岁。
这样的女人……竟然是她娘。
她安然坐在那里想些乱七八糟的,云倾棠却是捧着手中的长发,一下一下一梳到底,惆怅不已,嘀咕道:“我好好的女儿,还没喊我娘呢就要出嫁了。”
她这句话的本意是诱拐景染喊她一声娘,谁知景染被从乱七八糟的思绪中拽出来后,下意识地回道:“我是从墙的这一边嫁到另一边,很近。”
此言一出,屋内顿时笑倒一片。
云倾棠愕然地张张嘴后,也忍俊不禁地拿起早已备好的银色发带,将手中柔顺的长发束到了一起,自然地垂拢着。
景染抿抿唇,掀起眼皮儿看着镜中的自己。
明明是丝毫未施粉黛,她的脸却红起来了……
“九公主来了!”
喜气的高喊声顿时将景染从不敢回头的诡异中解救了出来,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偏头看向了门口,方才还宁静如常的院子里顿时喧腾起来。
一箩筐不带重样的吉祥话跟随着那人略显急切的脚步声清晰起来,景染又骤然听到了心口处砰砰清晰的心跳声。
缓缓推门的那个人,今夜将真正成为她的妻子,从今往后,不管是上泉碧落下黄泉,她们都正式冠了彼此的姓氏,永不分离。
景染忽然站起身,一瞬不瞬地看着门外那个同样穿着大红喜服的人缓缓出现,随之眉眼轻弯,直直抬步,走向自己。
她往常惯常爱穿天青冷色,衬得眉目纤薄清透,贵气天成。
而如今这样的红衣如火,更是将她明明是清冽与潋滟的两种风情,勾画包裹成难以言说的瑰艳峥嵘,华贵灼眼。
灼了她的眼。
景染定定看着长孙祈沐走到眼前,忽然也眉眼弯弯的轻声开口道:“你在哪儿找的喜婆,很喜庆。”
长孙祈沐挑了挑精致的眉梢,微微偏头看了眼景染说的十全十美的喜婆,也忽然扬声道:“赏!”
景染顿时眉眼更弯,满屋的喜婆更是欢欢喜喜地同声道:“谢公主赏!”
罗曦和清池几个看着在满屋鲜红中脱颖而出的两人,心下慨叹不已,如此锦衣艳华,玉质天成的人,除了彼此,再难有旁人可堪般配。
长孙祈沐忽然当众凑近景染,轻轻亲了亲她,同时伸出手,在一片陡然的欢呼声中,歪头柔声道:“少主。”
景染清晰的听到了心口处陡然塌陷的声音,她深深将眼前人的容颜映进眼底,缓缓将手放到了她的手心。
满屋的人在欢呼与道喜声中腾出一条道路,长孙祈沐牢牢牵着人走到门口后,忽然偏头,低声问道景染:“我等不及了怎么办?”
“什么?”
未及景染想明白,她忽然牵着人飘身而起,瞬间飘过了曾经隔着两人的一堵院墙,低低欢愉的轻笑声响在景染耳边,“我说走着太慢,我等不及了。”
被甩下的一众人等顿时愕然呆愣了一下,随即便是同时在地上一窝蜂地跑着涌进了九公主府。等了一晚上就是在等这个拜堂之礼,自然不能错过分毫。
“笨蛋!”罗诺和罗译看着也准备拔腿而跑的罗曦,罗伊,顿时一人提起一个飞身追了过去。
长孙祈沐拽着人直接从窗户飘进礼堂时,已经在座的几人顿时齐齐无语凝噎。
德钦老王爷放下顿到嘴边儿的茶盏,咳了一声,瞅着堂前计时的沙漏,微妙抽搐道:“离吉时还差半盏茶的时间,若是走过来的话刚刚好。”
长孙祈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