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要是有电话就好了…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你都冷成这样了。”见她抖得厉害,珍有点担心,握住她的手,像死尸的温度。
摇头,看了眼寝宫大门,“再等等。”
说不定像上次那样就碰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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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寝宫的长廊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身形纤瘦,是个女人,一袭天蓝色低胸长裙,竖起的襞襟领子缀满蕾丝花边,高高盘起的淡金色头发上戴着一顶小巧的宝石冠,胸前裸|露着的大片肌肤铺满珠光宝气的首饰。
不是伊丽莎白,但也不可能是侍女。
女人步态端庄,神情淡然,微昂的下巴略有些傲气,走近了看,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肤色苍白得近乎不正常,那双灰蓝色的眼睛跟伊丽莎白一模一样,甚至比后者还要美。
“格雷郡主。”
侍卫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礼。
“她们是谁?”
女人轻蔑地扫了江心言一眼,奇怪的样貌,身体裹在斗篷里像个臃肿的球,全身上下一件首饰都没有,好丑。
“是……是…”侍卫懵了。
“小姐是陛下的客人。”珍下意识地靠前站了点,做出一个保护性动作,她不仅认识这位郡主,还知道对方挺难缠。
“客人?”冷哼一声,微扬眉毛,“宫里什么时候来了个长得这么奇怪的客人?我怎么不知道?什么身份呐?随随便便就能进宫的吗?”
不屑地轻笑,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稚嫩的声音里透着充满敌意的嚣张跋扈,发出一连串咄咄逼人的质问。
“我……”
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不知该怎么说,她的确什么也不是,就连这个客人名头也是伊丽莎白给她安的。
在这个注重身份的世界,她要是没有女王罩着,估计早就不知死在哪个角落了。
珍刚想说话,被江心言拉住了,回以微笑:“请问阁下是?”
至少要先搞清楚,这个傲慢的小妹妹是谁,然后再拿捏对策。
“你,告诉她。”
被点名的侍卫:“这位是陛下的表侄女,凯瑟琳-格雷郡主。”
凯瑟琳-格雷,格雷……
心里反复念了几遍,江心言想起来了,她就是那个未经女王允许私自结婚,从而被打入伦敦塔囚禁到死的二号倒霉蛋。
至于为什么是二号…
因为她的姐姐简-格雷,是英国历史上那个可怜的“九日女王”,在爱德华六世驾崩之后密谋篡位,只当了九天女王就被推翻,继而处死。毫无疑问是一号倒霉蛋。
江心言看她的目光多了些同情……
多水灵的姑娘,年轻貌美,还拥有王位继承权,要是不作死的话前途一片光明,可惜可惜。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这里是陛下的寝宫,你偷偷摸摸跑来做什么?”
“那郡主又是来做什么的呢?”
凯瑟琳抬高了下巴,底气十足:“陛下让我来帮她拿东西,怎么?”
话音刚落,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的正事,蹙眉,狠狠剜了江心言一眼,扭头进了寝宫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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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闷不乐地回到房间,江心言瘫在床上回想刚才的事,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更多的是失落。
大概是这些日子跟伊丽莎白的和睦相处让她产生了一丝错觉,十分可怕的错觉,她渐渐开始习惯这里的生活,并且一点点融入进来,每天睁开眼想到的不是如何回去,而是伊丽莎白那张红颜祸水般的脸,太要命了,那个女人不知不觉就在她心里扎了根……
而她对这里的一切来说,什么都不是。
没有显赫的背景与高贵的出身,她就这样安然地住在英格兰王宫里,也许是伊丽莎白一时新鲜,若有一天看她不顺眼了,随便给个什么罪名就能让她去见上帝。
她知道众多历史人物的命运,却唯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心里莫名涌起浓郁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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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只吃了一点点,没有胃口,也不想出门了,江心言坐在窗边背着单词,脑子太乱,什么也没记住,索性拿了纸笔来写东西。
穿越前她的论文还没起稿,不知道这算不算上帝给的福利,让她亲身莅临这个时代,亲眼见到伊丽莎白,好拿到第一手论文素材。既然没事做,她何不整理一下打个底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