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就想起了罗伯特……真煞风景。
“你走开,我不要理当小三的人。”负气地推了她一下,那力道软趴趴的像猫爪,不痛不痒。
“小三是什么?”
“就是……”咬住下唇,仔细想了想,“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个人,不论性别。”
半晌,伊丽莎白没说话,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曜黑的眸子,经眼泪洗刷过似乎更加澄净明亮,江心言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心里打起了小鼓。
自己真是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唉。
“那个…我不是说你不好…我…”
“艾米才是第三个人。”勾了勾嘴角,笑着打断她的话,伸出修长的指节拂过枕边黑发,“不过你这个定义不成立,因为,我对他没有感情。”
“……”
“我记得昨天向你解释过了。”
心虚地眨了眨眼,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指尖缠绕起乌黑顺滑的发丝把玩,灰蓝色眸子里噙着一抹戏谑笑意,幽深不见底,仿如摄人心魂的黑洞,她压低了声音,凑近:“你好像特别在意罗伯特?”
“我…我没有…”脸色瞬间爆红,尴尬地扭过头去。
“嗯?”
这鼻音,听得江心言浑身气血上涌,像触了电似的,又酥又麻,肩上的伤口更疼了……
还是得说话转移注意力。
“你查到了是谁要刺杀你么?”扭头,正色道。
却见伊丽莎白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不见了笑意的眼底掀起一片肃杀波澜,继而又恢复了平静:“想杀我的人,有很多。”
“那你岂不是很危险…”江心言急了,眉毛拧得能夹死蚊子。
“你在担心我吗?”
垂眸不语,点头。
浅笑,握紧了女孩儿的手,隐忍下心中那股狂躁的戾气,“如果抓到行刺的人,你希望我怎样处置他?”
“为什么要问我…?”
“因为他伤了你。”语气冰冷,指骨不由掐紧。
“……”
“那就我来说吧,先活剖,再分尸。”漫不经心地卷着手指上的黑发,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些充斥着血腥气息的词汇,仿佛在谈论舞会该穿哪条裙子,“也可以先斩首,再开膛,不过,这样就没有太多乐趣了。”
骇然,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白里发青,江心言皱了皱眉:“会不会太残忍?”
“善良没有用,你必须拳头硬。”
一句话把江心言噎得哑口无言,其实,还是有道理的,残忍是固然,可要是那箭真的射中了伊丽莎白,她恐怕想把行刺者剁碎了心都有,这种人,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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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晤士河北岸,外桥坊。
街边拥挤着一排排肮脏狭小的木屋,是伦敦城里的穷人聚居区,与城外的乡村仅一墙之隔,环境常年脏乱差,一些乞丐、小偷、小贩等作奸犯科之辈经常在此徘徊。
马车停在街道外,珍提着裙子跳下来,向车夫道过谢,捂紧了怀里的东西,哼着歌往那间阴暗破旧的小房子里走去。
“爸爸,我回来了!”
一进屋,就见到一位衣着考究的年轻男士应声转头,冲她微笑,昏暗的光线下那笑容看起来有几分阴森可怖,她停住了脚步。
“勋爵大人…”
罗伯特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顺手拿出一袋金币,递给面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是珍的父亲。
男人接过钱袋甸了甸,立马紧紧揣在怀里,邋遢油腻的脸上堆起谄媚的笑,朝罗伯特点头哈腰道:“实在是太感谢您了,要不是有大人帮忙,我家两个可怜的孩子早就被抓了去,您简直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说着他的手不小心蹭到了罗伯特的袖口,后者皱了皱眉,不准痕迹地退了半步,保持距离,“我要和你女儿单独谈话,你们都回避吧。”
“是是是,马上回避。”一转身拉起妻子和两个儿子踏出房门,走前不忘给女儿使了个眼色,大意是让她别怠慢了这位贵人。
关上门,本就昏暗的光线更暗了,珍捂着怀里的东西不敢吭声,眼见罗伯特笑着走近,俊美的脸庞在她面前一点点放大,恍然,红了脸:“勋爵大人,是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