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要跟法兰西人开战了,你知道的,这次征兵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都在范围内,不过,你的两个弟弟很幸运,他们逃过了一劫。”他那张抹了蜜似的擅于花言巧语的嘴巴,几乎要贴在这女孩的脸上。
是雄性荷尔蒙的气息……
珍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僵着身子等他说完,倒是听出了其中的潜台词,眼里陡然闪过一丝喜悦的光,“真的吗?勋爵大人,您真的……”
“没错。”呼出鼻息,满意地笑了,退一步拉开距离。“不过,他们暂时会由我的人看管,我可以保证他们衣食无忧,也绝对安全,只要你听话办事,一切好说。”
珍为难地低下了头,小声道:“您不会害小姐吧?她是个很好的人…”
虚伪的笑容一瞬消失得无影无踪,冷声道:“想清楚,你家人的生与死,就在你一念之间。”
“别!”猛地抬头,乞求地看着他,跪了下去,“我一定听话帮大人做事,求您放过我家里人吧,任何后果我自己承担…”
“听话,才是好孩子。”伸手,撩起她一缕金发,轻轻一口气吹落,眼里阴仄仄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遂摸了枚金币丢在她膝边,“赏你的。”
嫌恶地瞥了眼,用脚踢开门,悠然离去。
脸颊滑下两行清泪,不偏不倚滴落在金币上,晶莹的液体折射着那诱人的金色,刺痛了她的眼,不知跪了多久才踉跄着站起来。
怀里的布包很沉,是江心言送给她的一些珠宝,积攒了这么这日子她才想着带回家,好歹能卖钱补贴些家用,现在看来,她没有这个脸……
门外传来中年男人的大笑声,珍抬起头,心里一惊,慌忙想把东西收起来,可是晚了,父亲前脚已经跨进了门,手上提着刚买的酒和肉,喊道:“珍,你弟弟他们去……”
话未说完,视线扫过她手里的东西,愣了一下,瞪大的眼睛里露出欣喜贪婪的光芒,放下酒肉走过去,“你哪来的??啊??”
说着伸手就要抓。
珍下意识拦住父亲:“这些不是我的…我…我要还给别人…”
“别人?哼,到了我家就是我的!给我!”
“爸爸……”
“走开走开,回宫里干活去!”不耐地冲女儿摆摆手,挤开她,一把抢过包裹搂在怀里,头也不回地跑出门。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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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王遇刺的消息很快传了个遍,风声一放出去,引起国内外各界不小的骚动,无论是否与事件有关的人都纷纷开始猜测,然,不到三日,行刺者就被逮捕,关进了伦敦塔。
枢密院会议上,伊丽莎白似乎毫不关心这件事,提都没提一下,依然安静地听着大臣们吵架,指尖轻轻叩着桌面,时不时看一眼塞西尔方向,不意外收到了他困惑的眼神。
塞西尔:陛下,您抓错人了吧?
伊丽莎白:你猜?
塞西尔:……(一边捋胡子一边思考)
“法兰西的舰队已经起航,他们等来了合适的风向,连上帝都在帮他们,噢……”反战派大臣声音突然变大,打断了伊丽莎白和塞西尔的眼神交流,吵嚷成一团的两派也安静下来,纷纷看向王座上的女人。
“一共来了几艘战舰?”
“四十。”
“我们呢?”
“十六艘……”
半晌不语,诡异的氛围像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掐住了在座每个人的心,四下安静得只能听见小心而缓慢的呼吸声。
“温特爵士。”突然出声,指尖停止叩击,视线扫向一位年轻军官,那是英格兰海军舰队的总司令,“你率领舰队开赴福斯湾待命,但,我并不授予你对法兰西船只采取行动的权力,明白怎么做吗?”
福斯湾是苏格兰东部海岸的重要港口,法军舰队这个时候起航,只能从那里登陆。
这话里藏着太多潜台词,其他人听得一头雾水,年轻的军官却是信心满满地点了点头,与女王相视而笑。
“陛下……”
看出了套路,塞西尔有些着急,刚开口,伊丽莎白就站了起来,带着满脸的倦意准备离开,丢下一句:“你跟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