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卫民军当天的缴获就按照贯例落到了楚宁手里,但楚宁不是个吃独食的人,全军上下除了高志敏之外,萧鸿飞手下每个校级以上的掌军将领,楚宁都让凤九卿安排送了一份见面礼过去,这也是楚宁之所以能够在萧鸿飞手下混得开的原因之一。
“无伤战马,每匹价值八贯;轻伤战马,可价值五贯;重伤战马,基本上只能用来宰肉吃,我给它算作一贯;至于死马……相信大家这几天也都吃了不少。”楚宁说着,突然问道:“沈宣节,马肉干好吃吗?”
沈宣节全名沈源,任宣节校尉,楚宁有次路过卫民军厨房时,便看到这沈校尉正在买马肉干,一文钱一片,他当时一口气买走了小半盆。
被楚宁突然点名的沈源顿时一楞,随即便笑着大声说道:“好吃得紧,就是你那些火夫小气得紧,每片切得那么小,吃得不痛快。”
“倘若他们切得厚了,沈宣节你定会嫌弃不够入味。说实话,其实我也爱吃马肉干,不但口感细腻、风味独特,还营养丰富、回味无穷,既可为佐食伴菜,也可当作零嘴干粮。对了,我还听医官说,多吃这种马肉干可以补中益气、养肝补血,所以,各位将军也可带托人带些回去,给家中亲朋尝个鲜。”
事实上,楚将军并不爱吃马肉,甚至十分嫌弃马肉酸骚嚼不烂,也就这个时代三五半年吃不上一顿肉的人,才能当作美味一样吃得下嘴。
打完广告,楚宁随即面色一整,立刻将话题圆了回来:“据我手下的火夫说,每匹死马,可以切成八百片……这意思就是,每匹死马,能值八百文钱。”
一匹战马四五百斤,卫民军每片肉切得一指厚两指宽,怎么也不可能只切八百片,再多切三五倍都不止。萧鸿飞知道楚宁在说瞎话,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拆穿。
楚宁看了萧鸿飞一眼,说道:“现在,请诸位将军各自算算,这一战,卫民军缴获了多少钱?”
于是,在战场上跨马立枪的将军们开始抓耳挠腮的开始算账,也有几个比较精于算学的人,与刘长贵等人同时亮出了数目。
“对,两千钱一百九十八贯六百钱。”楚宁说着,话音一转:“然而,昨天昭义军发放奖励时,仅仅不过花费四十八贯余钱……”
此话一出口,顿时在场所有将领都被震住,几个脑子快的已经反应过来——光是这笔钱,别说是每三天发一次赏,便是每天都发赏,那也够发很多次了啊……
哦去!!!原来账竟然是这么算的?
顿时,在场诸将如醍醐灌顶一般,纷纷大悟。
萧鸿飞也神色微凝,随即自嘲一笑,他之前也没想到军队的账还能拿来这么算。
按照贯例,一般缴获战马比较多的时候,都会挑些无伤的献给朝廷,余下或是将领拿去肥私,或是留着配备自己的军队,而伤马,只会挑轻伤的卖给一些商户或百姓做骡马,多数则会被宰杀,拿来当着赏赐给麾下士卒打牙祭。
萧鸿飞手下本部战兵一万,如果对阵同等数量的鲜卑兵,也能拿到楚宁这样的缴获。可是,一万大肚军汉吃起肉来是非常之可怕的,两斤开胃,三斤垫肚,趟若是让他们吃到饱,一顿起码可以吃掉百来匹。
换个句话来讲,也就是说,这笔足够足够惹人眼的钱,落到萧鸿飞手里,仅仅只够他的部下饱餐几顿马肉。
钱与马肉,孰能激励士气,几乎不用想,便已有了选择。
萧鸿飞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向楚讨教一下,到底该怎么养兵才,才更合算。
楚宁不知萧鸿飞所想,而是站在台上继续提问:“有谁知道,河岸对面的鲜卑军,有多少马匹?”
“两万多……”
“老子估计,应该有两万五!”
“不可能!末将昨天数过,两万二!”
“呸!那么多马匹跑来跑去,说不定还有被藏起来的……你能数得清个鸟球!”
“肯定有三万!”
……
看着底下诸将争得面红耳赤,楚宁不禁有些想笑,她走到凤九卿面前,正要拿过探哨侦算出来的数据,便听萧鸿飞说:“一共是三万四千余骑。”
楚宁看了看手中与之相差无几的数目,顿时压压双手,等那些将领反应过来萧鸿飞已经报了数目,逐渐安静之后,方才说道:“三万四千骑,如果全部都是无伤战马,那么,河岸对面这支鲜卑军,光战马就价值二十七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