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亲是老师_作者:梨不言(82)

2018-01-26 梨不言

  两个人性的人,意见的叠加只会任性到没有边界。

  这样也好,现在是最好的办法。否则真到那一天,她们无力抵抗阳光的直射融化她们恐光的躯壳。

  至少傅淮宁。她被一家人传染的温柔与感性只是肤浅的表面特质,就像薄薄一层的糖衣。只要戳过了她的底线,冰冷的理性就会马上破开这层糖衣,令她以悲悯的表情做出抗拒。

  那是她妈妈,她非常熟悉的人,就在此刻,她已经能想到到时候对方的表情,体态。

  林声重新闭上眼,嘴角弧度一如往常温和,迎接一整个漫长冬夜的寒冷。

  梦里她追寻着阳光,阴影追着她,笼罩着她,总是快上那么一步两步。总是这样。她加快了脚步,奋力往前奔跑,可是总是差一点。

  她累了,疲惫着醒来,外面乌漆嘛黑一片,工地边上养着的土狗嚎叫着,远远的,却是寂静的夜里少有的三两点声响。

  她动了动腿,一溜的筋都发酸,好像跑了十公里后第二天身体里过量的乳酸充斥。脚还是冰凉的,连带半张床都冰凉,贴近了同样凉掉的热水袋居然还能感觉到一点温度。

  至少它只是凉,不似双脚是冰。

  产生依赖的何止是郑念初呢……

  她缩起身子,团在一起,用温吞的手掌去暖没有知觉的脚,去挤占背后腰下一点温热,翻来覆去折腾了大约半个小时,毫无起色。

  干脆打开了空调。挂壁式空调热流只是往上窜,没多久又吹得头重脚轻,脸颊滚烫,双脚却麻木得一点暖气都没感受到。又索性趁着别人还没起,去浴室里开了取暖器。一边烤着全身,一边按摩着小腿和膝盖厚发酸的筋络,直把嘴唇吹得发干,整个人都干裂得要碎一地才把脚暖热了。

  林声揉了揉脸,带着她的温柔又活了过来。

  出去正好看到同样早起的林征望,他问她:“昨晚上自己一个人睡,冷不冷?”

  她笑道:“还可以。”

  父女俩位置交替,林声出了浴室,后面林征望的声音闷在狭小空间里问:“怎么把取暖器打开了?”

  “烤了双袜子。”

  郑念初的房间里没有什么声响,浴室里水流冲向杯子,声音逐渐高昂,骤停后有一瞬的回声。紧接着她听见一门之隔的房间里有微弱的衣物摩擦声清晰起来。她打开门,迎着光和熟悉的视线走进去。

  她默认这样的逃避,但绝不甘心。

  第42章 强盗

  “太不公平了……”虞嘉月小声哀嚎,头闷在写满黑字与红字的卷子里,仰面靠着林声的座位。

  “又什么不公平。”林声问。

  虞三月却已经不在这儿了。“她的乐观又豁达的态度松懈了她的学习尽头。”林声是这样评价的。中考的成绩够不上一中的一班,只能往后面的班里排。

  她爸爸生起气来训她,她就说要到七中做第一,不在这里当什么凤尾,到时候一个学校都没人比她成绩好。傅淮安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给劝住。

  不过四个人待在一个教室里的情形却再难有了。虞嘉月整天面对着一直黏在一起的林声和郑念初,才晓得自家姐姐字这里时有多好。

  三个人哪来的三角稳定,她夹在其中真是多余,非常适合唱那一句: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不能有姓名。

  时不时唱一唱,练得多了居然也能在KTV里唬一嗓子,捞来不少真的假的称赞。

  “我还能说什么,这个呗。”她指指手中的卷子。“凭什么我学习时间比她长,还是考不过她……”她说着眼睛撇向门外,郑念初站在走廊靠外的一边,旁边和她说话的是被强挡住一半身形的钟子希。

  郑念初站得很直,不像别人倚在栏杆上,但可以很轻易地看出她很放松。能够这样放松的和另一个人站着交谈,这本身就是一种肢体语言。钟子希说着说着话头又向郑念初靠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之后郑念初没有往后躲,反而也跟着把耳朵凑近了一点听她说话。

  只要你在意,任何动作都是信号。

  林声在心里摇摇头,甩开这些庸人自扰的念头,回答虞嘉月:“你别看她学习时间没有你多,但她很专注,不像你,”她笑着揶揄虞嘉月,“没准看着看着书,还要想一想什么男生。”

  虞嘉月登时给她翻了一个非常有技术的白眼:“我是暗恋又不是真在谈恋爱,既不去黏黏糊糊地吃饭,也不去操场和小树林,能花多少时间和精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