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些人若是能为了一个目标团结起来,圣上绝不只是头疼,而是真如临大敌。
王子腾为人怎么样另说,但他查遗补缺找错漏,揪“小辫子”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关键是这位为了功劳政绩不怕得罪人。
所以王子腾领了内大臣之职,刚刚开始熟悉本职工作,圣上又是一张圣旨下去,让他再做钦差,到京郊大营巡查去了。
说是巡视京郊大营,但其实“意在沛公”。圣上有意让王子腾看看东北三王封地内的动静。
话说,京郊大营不仅要拱卫京城,防范北狄人,还要注意封地在东北三省的那三位王爷的动静。
东北民风彪悍,百姓中能骑she之人不在少数,正是出jīng兵良将的好地方。
那三位王爷如今因为有官职在身,都住在京城,虽然远离封地但威信仍在。
他们行事又向来谨慎,不管是太上皇登基还是圣上继位,都没能在他们身上寻到错处。
王禅就记着当年父亲点评这三位王爷的时候,就说过这三位也就是行事低调,但真若说齐心合力,肃端王与忠顺王都不一定斗得过他们。
王禅不知道林海头疼什么,她自由发散就琢磨到了王子腾身上,“隔壁王大人那边而又结果?”
林海一听就知道他媳妇想岔了,借着贾雨村盗用他名头的机会,彻底跟王子腾割裂开有什么不好?
他展颜一笑,“管他有什么结果。这事儿正经说出去,最多让贾雨村吃些亏,又动不得隔壁。”
一品大员若是能为这种“小事”丢官,那才是儿戏。
王禅一听,就双眼一亮,“老爷下定决心了?”
林海奇道:“没跟你说过?”他顺手把媳妇往怀里一按,“我自始至终也没想往隔壁那边cha一手的心思。”
等媳妇肚子再大一些,
这不是怕您也犹豫,怕您也想投石问路乃至于两不得罪吗?
王禅面皮微红,凑到林海身前一把抱住林海的胳膊,“是我小人之心了。”说着,又低声补充了一句,“隔壁王大人最近颇得人心。我爹说,就因为这个,金陵知府贾大人只怕不会被严办,王大人那外甥也能jiāo银子了事。”
岳父是刑部尚书,加上岳父的岳父怡安王从最初极其欣赏太子到如今力挺圣上……林海冷眼瞧了许久,确定怡安王和岳家都是响当当的“帝~党”。
媳妇真是想太多,林海自觉人言微轻,三品官在高官之中就是底层,只是职位重要才惹得众人“青眼”,然而这也不足以让他有底气左右逢源。
从他父亲那一代开始,他家就是太~子~党,如今名头改了,成为义忠王一系,但换壳不换芯儿。
其实他也不是没动过跟着圣上混的心思,然而义忠王让他治好了,他也省了改换门庭的力气。
林海倒不是有什么绝大信心认为义忠王能始终屹立不倒,但哥俩合力让太上皇歇了gān政的心思,同时清掉太上皇那些顽固的心腹,当然不在话下。
至于之后的皇子夺嫡……那至少得是十年后的事qíng,到时候再说呗。
于是林海又笑道:“我就想过这点事儿能把他们怎么样。王大人若是能把他狂收的二十多万银子的用途跟圣上分说清楚,莫说他前途无碍,没准儿还得加官进爵。”
王禅一怔,“加官进爵?”
“肃端王当年如何赢得太上皇信任的?”林海道,“照着前人办事啊,上好的例子就在那儿摆着,就看他舍不舍得。”
王禅惊道:“只怕是不大舍得。”
林海又笑了,“分出一部分也成啊。圣上像是自己吃ròu,不许底下喝汤的?”
这比喻……王禅嗔道,“只怕倒了呢。他这是自己吃ròu,给圣上喝汤!”
可惜如今北狄人犯关,又有穆家这个心腹之患,外敌当前,圣上哪里还会再挑起内忧?再加上太上皇也越发喜怒不定……所以这回圣上还是得忍着。
王禅越发觉得自己这表哥十分不易,又慢悠悠道,“要是不急着用银子,何苦做下这等让人诟病之事?王大人瞧着……以前也是个规矩人。”
“人嘛,都得有那么破例第一回。其实,”林海轻声道,“当初我也想岔了。原以为王子腾回京后便跟东北三王搅在了一处。现在我有了个新想法,过几天有机会找义忠王求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