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将孩子递到他手中,“是个儿子。”
他开始嘿嘿傻笑。
唐人孔颖达《疏》云:始生三月而始加名,故云幼名,年二十有为父之道,朋友等类不可复呼其名,故冠而加字。
可惜小玉从来不按理出牌,趁着孩子的爹还因喜悦而昏头昏脑,自己拿了主意,“这孩子不如顺着她姐姐,叫时空吧。”
“时空”不比“明珠”,以小败败的观点这名字未免太怪异了些。
他果然狐疑问:“这又是何意?”
小玉双眉高挑,嗓音高了八度,“凭他替你传宗接代。我这孩子的亲娘,连给自己身下掉下的ròu起个名字你还不qíng不愿?”
他一时瞠目结舌,随即妥协道:“你又何必动气,总之一切依你。”又垂首打量自己新生骨ròu,“这名字标新立异,将来行走江湖,报出名字,当真好记。”
依偎在他胸前,小玉伸出指尖轻戳儿子殷红嘴唇——时空紧闭着眼睛,做出一个吸吮的动作。
同时期再不会有人明白小玉的苦心:时空,一个带“日”字边儿的名字,里面包含了母亲多少殷切的期待。
她自小练功习武,并非深居闺阁、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因此只在chuáng上静养几天,已经彻底恢复元气。
时空满月,大摆筵宴。
小败败生了儿子简直扬眉吐气,下令厚赏家人:每人纹银二十两。
听见莲子报账,小玉不觉皱了眉头:当年诞下明珠,他喜气洋洋亲自定下每人赏金十两——已是十分丰厚。几日来,亲朋上门口中敬贺之词不绝,话里话外总带些“夫人总算熬出头”的欣慰,致使小玉越加胸闷。
她转身回了卧房,就见大chuáng上时空、明珠姐弟靠在一起,二人弯着嘴角似是美梦正酣。
小玉只摸上女儿的头,小丫头转醒,见是母亲,揉了揉眼睛,柔声细气唤了声,“娘。”察觉母亲神色不悦,便问,“娘可是恼了?我去找爹爹算账,给娘出气。”
她在女儿额头轻吻,笑答,“没有的事。”自此更坚定了念头:她要给女儿自由自在的人生。
隆冬时节,举家回迁。
年终神教教务会议上,兄弟们再次得见教主、教主夫人英姿。唯一不同以往之处在于,教主宝座下面新修了个数米的高台,现在他们夫妻两个真有些高高在上,一览众山小的滋味。
小玉事后问他,“咱们出门甚久,除了姐姐他们几个,其余兄弟竟也毫无知觉?”
他装模作样的打开手中折子审看,轻声答道,“杨莲亭找了替身。”
看来原著里被五大三粗的汉子们几句话便吓得尿了裤子的包某,果真也按时出场。
她稍稍斟酌,还是决心实话实说,“你要小心大权旁落。”
他撂下毛笔,目光落在小玉怀中的时空身上,坚定无比道,“不会。”又顿了顿,从眼前一沓子信笺中抽出一封,递到小玉手里,笑问,“你不是想结jiāo西域蛤蟆功传人?我请姐姐下了帖子过去,她们答应了。”
小玉微有诧异,“这么容易?”
他点点头,“信中约定亲来黑木崖觐见。”又慢悠悠道,“蛤蟆功乃是百年前名震天下的西毒欧阳锋独门武功,不想后人都不成器,传至这代两个传人又全是女子。姐妹二人游历中原,向各大名门正派都恭恭敬敬的上了帖子,可惜石沉大海。”
手中存本武功秘籍,小有所成,自立门户,起个拉风的名字,以带动周围群众qiáng身健体为目标的门派,在江湖中比比皆是。
五岳剑派影响力犹如现在的各行业专业委员会,权威、声势还是认知度都遥遥领先,是个练武的大概都动过和他们拉拉关系的念头。只是人家一向清高自重,对这些小门小派的示好根本无动于衷。
的确,现今左老师、岳老师、莫大先生等几位掌门要么野心昭昭,要么高傲保守——和豪迈宽厚、包容谦让的标准侠者形象实在挂不上什么关系。
好比满心期待的求爱不成,心灰意冷之下便动了转投他人的心思——偏巧,江湖上还有个抱着“敞开大门,热qíng好客”的态度的日月神教。
这大概便是近期神教得以迅速发展壮大的重要原因。
只是成员众多,成分复杂同样令人烦恼不已。此时管理策略和手段对教主小败败也同样是个艰巨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