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公子深深拜了下去,“多谢夫人恩典。在下在门外静候夫人。”
小玉换了衣裳,款款迈步出门。
她厌恶背叛与陷害,但像刚刚楚公子将利弊娓娓道来,最后一切jiāo予小玉决定,就类似于请求她帮忙解决自己搞不定的麻烦,无形之中不仅抬高小玉地位更顺便赞美她的实力。
在贴身丫头的搀扶下从自家装饰华贵的马车上走下,小玉围着毛皮袍子,手揣暖炉的模样与养尊处优的豪门贵妇也并无差别。
因此在自家别院门口搂着秦公子卿卿我我打算告别的杨莲亭,发觉小玉出现在他面前时,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现在不宜翻脸。
但见礼过后,杨莲亭话中含刺,“夫人苦练神功十数年,听旁人说修为并不在教主之下,今日如何乘车前来?”
小玉故意打了哈欠,“劳杨兄弟挂念,昨晚睡得太迟。”说着,目光再次落在女子装扮的秦玉楼身上,“秦公子风流俊俏,一见难忘,杨兄弟说过我可以随时来探望的,对吧?”
杨莲亭哈哈大笑,“夫人若是瞧得上眼,”挥手向身后一指,“我这院里的哪个看得过去,夫人尽可带走便是。”
小玉扯扯嘴角,眼冒jīng光,“当真?”
“我有几个脑袋,怎敢戏耍夫人?”杨莲亭猛地抱拳,“不巧,还需去教里一趟,不陪夫人闲话,免得您倒嫌我碍眼。”说着又笑了一场,早有下人牵过骏马来,他一跃而上,叫着几位随从跟来,一行人绝尘而去。
见他们走远,小玉招手叫过跟来的桃子,也不避开楚、秦二位公子就吩咐道,“去跟老爷说,没我的消息,就暂时别放杨莲亭回来。”
桃子一向唯恐天下不乱,欢喜着领命而去。
几人进了书房,依次行礼落座。
小玉端详秦公子甚久:他身着桃红衣裙,脑后随意绑了个发髻,数绺长发垂至肩膀,面敷香粉,唇染胭脂,浓妆艳抹之下更显他弱质纤纤,苍白细瘦,宛如西子那般病态之美。
小玉了然于心,道,“昨夜加今晨,杨莲亭又把你折腾个够呛。”
秦公子微微羞涩,“我这就去换了来。”
小玉摆摆手,“你这副打扮很美,我很爱看,所以不用麻烦。再说咱们说不了几句话。”
秦公子侧头,得了一边安陵鼓舞的眼神,“噗通”就跪在了小玉眼前,扯了小玉裙角,“求夫人救我。”
小玉不耐烦于他的卑颜奴态,“你先站起来。”目光扫向楚公子,“你教给他,平日里咱们在家时怎么说话。”
楚公子拉起秦公子,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秦玉楼定了定神,换了副寻常口气,“请夫人来是有事相求。”
小玉便颔首赞道,“说句不怕你们恼的话,欢场之中,卑躬屈膝奴态尽显的看得太多,早就麻木,我和杨莲亭不同,并不愿意总被你们当作‘恩客’来对待。”小玉比了比楚公子胸膛位置,“瞧不见你们的真心,令我恼火。这点,楚公子开窍得极早,秦公子你该和他学学。”
楚公子闻言淡淡一笑,又默默退至小玉身后站定。
秦玉楼认真回道,“我记下了。”
小玉低头把玩手中暖炉,接着之前的话题说道,“他总不会要你的命。”忽然余光发觉秦公子双肩轻颤,灵光一闪,“他要将你送到谁手上?”
秦玉楼声音很低,缓缓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姓。
这个人——除他在chuáng上口味繁杂,花样众多,来者不拒,偏爱施nüè之外,更是教中十长老中资历最老者,几十年悉心经营之后忠心属下众多并自成体系,实力与势力均已足够威胁到小败败教主地位。
当然也是小败败目前的眼中钉ròu中刺,无时无刻不yù除之而后快。有教主的授意,杨莲亭将他视作目标理所当然。
“教主夫人与长老竟为争夺一个男宠,明争暗夺,争风吃醋不说竟至大肆私斗,多烂多俗的理由,”小玉不由苦笑,“可我都信。”她猛一用力,捏碎手中茶杯,碎片四散,却完全避开二位公子。
“夫人。”秦玉楼犹豫着开口,双脚却犹如钉在地上,纹丝不敢动弹。
楚公子递上手中锦帕,小玉接过,慢慢擦去手上残水,深吸口气借以平复心qíng,“你们也是身不由己。就算我不曾见到秦公子,只要家里还住着安陵,杨莲亭总有法子将我和秦公子你关联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