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袁朗的心态极好,当第六天他终于可以从病房里出来之后,就被吴哲拉到海边去看日落,坐在白沙海岸,chuī着凉慡的海风,这滋味美妙的几乎不真实。
“还是得活着啊……”袁朗感慨:“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吴哲机敏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扳过袁朗的脖子去吻他的嘴,舌头划开双唇探进去,从左到右,自唇边一转,然后收回,仍然不敢深吻,怕袁朗会疼。
袁朗呵呵笑,抓着吴哲的脖子要顺他的毛,很像是招小狗的手法。
吴哲笑着躲,七手八脚的架着他,忽然手上一停,任由袁朗把他抓牢了,却用一种极为轻柔的声音在喊:“队长。”
“怎么?”袁朗偏了偏头,侧脸被霞光镂成一道剪影,然后嘴角微弯,凑到吴哲耳边轻声笑道:“想我啦!”
这画面似曾相识,所有最初的,最后的感动,挟着风声,带着袁朗呼吸的热度从耳朵眼里钻进去,苏苏的麻绵绵的痒,让他的心融化。
“队长,”吴哲伸手抱着他的腰,闷声闷气的说道:“就算是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活下去,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得活着,你别死得比我早,你不能老这么欺负我。”
“好,好……”袁朗失笑,拍着他的手背:“我尽量。”
吴哲有些不满的勒了他一下,袁朗夸张的惊叫着拍胸口,一副你小子居然想谋杀亲夫的表qíng……吴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郁卒的收回手。
因为袁朗肺水肿好得差不多了,也就不再需要靠着吴哲才能睡觉,所以……每天晚上当护士去查房的时候,吴哲都是十分规矩的先给袁朗卷一个被筒子,然后再给自己也卷一个,钻进去,闷头睡到天亮。
偶尔半夜醒过来,吴哲会借着月光从袁朗的额头开始,就着那条轮廓线顺着鼻梁看下去,直到那条线消失在毯子里,难得有机会同chuáng共枕到天明,却只能这样用眼睛吃吃豆腐,怎么想都是有点亏,可是转而一想,袁朗都伤成这样了,他还满脑子的色qíng思想,无论如何都有点说不过去。
当然,这也不能怪我啊……吴哲心想,我还年轻,血气方刚。
人的目光是有压力的,尤其是那种带着yù望的目光,于是常常的,袁朗会有一种自己在梦里被人视jian了的感觉。
又是一夜月明,月光有些分外的亮,房间里只剩下两个浅浅的呼吸声。
袁朗的睡眠一向都很好,可是职业习惯,他再深眠也很容易警醒。脚踝上一点点微弱的凉意已经足以让他在黑夜中睁开眼睛,他没有动,只是用余光看向身旁,身边的毯子空了,扁扁的,在月光中宣告着它的空虚和不满。
袁朗的嘴角慢慢弯起来,又把眼睛合上。
炽热的呼吸沿着小腿一点一点的爬上去,即使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也可以感觉到那种温度,身体在被轻轻的碰触着,若即若离,流连着,走过他的手指,手臂,肩膀……吴哲的头终于从毯子里钻了出来,呼吸落到了袁朗的锁骨上,带着cháo湿的暖意,他的手臂圈过来,小心的圈过袁朗的宽厚的胸膛,把他抱在怀里,然后停住,不动了!
吴哲舔了舔了袁朗的耳垂,用一种特别心虚的口吻问道:“我能抱着你睡吗?”
袁朗失笑:“不能。”
吴哲把腿搁到他大腿上,轻轻摩蹭,讨好的,继续问:“那这样呢?”
袁朗的笑意越深,继续坚持:“不能。”
吴哲埋着头,一言不发,双手双脚都缠绕着,像一只八爪鱼。
袁朗被他的呼吸撩得有点痒,如果不是担心大笑的结果是自己按着胸口痛死,他真的很难不大笑出来。这房间里的空调开得正适宜,袁朗被他得抱久了,不觉有点热,稍微动了一下。
吴哲失望的仰起了脸,颇为哀怨的问道:“真的不行?”
袁朗终于笑出了声,把手臂从吴哲头上圈过去,抚摸他的背脊,吴哲心满意足的抒了口气,把脸埋到袁朗脖窝里。
抚着抚着,袁朗手掌下柔韧的身体慢慢变得紧绷了起来,吴哲忍不住偷偷的扭了扭,把袁朗放开了一些。
“怎么了?”袁朗故意贴在他的耳朵旁边说话,火热的呼吸烧灼着最敏感的神经。
“哦……那个……”吴哲忽然弹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上个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