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到底是什么了?”林沉袖终于忍不住了。
“怎么?”刘行路斜斜看了林沉袖一眼:“你不知道?”
“叔,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也是机密吗?”林沉袖急得又要哭。
齐桓没开口,不过,沉默也算是默许。
刘行路组织了一下语言:“怎么形容呢,小姑娘,你知道AD吧?”
林沉袖倒吸一口冷气,惊叫道:“这不可能,他才四十岁!!”
“当然,当然,他不是AD,”刘行路连忙解释:“但,症状是相似的,也是一种神经退行xing的疾病,只不过AD是因为机体老化而产生的自发xing病变,而他主要是因为外伤,长期的多次的脑缺氧和撞击所造成的脑损伤。”
林沉袖张口结舌,愣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问道:“那……他将来会怎么样?”
“失忆,从短时程记忆开始慢慢到长时程,神经元坏死,大脑萎缩,行为……”刘行路瞄到齐桓的嘴角在抽搐,只好苦笑道:“小姑娘,基本上,似类于AD的症状。”
“可是,没有办法了吗?你是医生啊,你难道想不出办法来吗?”
“我们做医生的不是神,不能控制一切。我想你也知道AD是绝症,而他的qíng况,说实话,要比AD更严重,我们本来推测要到半年之后他的失忆症状才会显露,但是现在……而且他的运动神经也被影响到了……”
“够了!”齐桓喝到:“到底要签点什么?我可以帮他签掉。”
“您,可以负责吗?”
“可以!”
“好的,”刘行路转身往办公室里走:“对了,您可以劝他尽快立遗嘱。”
“他还没那么快会死吧!”齐桓怒道。
“死,当然不至于,您不要这么激动,只不过……”
林沉袖看着这两个人的背影远去,满头纷乱的呆在走廊里呆了半天,最后还是一咬牙又推开门进去。
袁朗还在看,一页一页的,翻得有些艰难,林沉袖眼眶发红,慢慢的走过去蹲下,轻声道:“我来帮您。”
“好啊,谢谢了。”袁朗抬头微笑:“不好意思,刚才居然把你忘记了。”
“没,没关系。”林沉袖连忙把头低下去,生怕被袁朗看到自己眼底的水光。
过了一会儿,林沉袖听到身后的门响,知道齐桓又回来了,只是她没动,齐桓也没出声,他们都这么沉默着,直到袁朗把文章都看完。
“写得很好!”袁朗把手掌放在最后一页,声音里有种轻松的释然。
“您觉得满足就好。”
“麻烦你了!”
“不,真的。”林沉袖连忙摇头:“您觉得喜欢就好。”
“我很喜欢……”袁朗顿了顿:“我想,吴哲也会喜欢的。”
林沉袖终于忍不住,眼泪连线似的留下来。
“让你难过了。”袁朗点抱歉。
“我觉得,觉得怎么会这样啊,你们,你和吴哲,都是那么好的人,怎么,怎么就会这样啊……”林沉袖毕竟还小,qíng绪往上涌,开始有些崩溃,齐桓本想上来阻止,却被袁朗用眼神制住了。
“不要哭,”袁朗轻轻抚摸林沉袖的头发:“现实可能会很严酷,而我们也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尽量不要让自己有遗憾,有些事已经注定,无法再改变,就不要再为它而难过。”
“可是,我觉得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你们都还那么年青,像吴哲,他还那么年青,为什么,凭什么……”
“吴哲,我想他……知道吗?生命只要好,不必长,吴哲不会在意这个。”
“可是,可是……”林沉袖泣不成声,齐桓到底看不下去,半扶半拽的把她拉了出去。
“齐桓,”袁朗在门口处叫住了他:“等一下,帮我把那幅画拿过来。”
齐桓这才注意到墙角边立着一个画架,上面蒙了一块布:“你画的?”
“嗯。”
齐桓把林沉袖推出门去,扛着画架子移了过来,帮着揭开罩布,顿时就愣了:“真像。”
“是吗?我还一直担心记差了。”袁朗的眼神有点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