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颂德顺着王程鹏的目光也跟着看向了那位显得很是悠闲惬意的年轻大人。
为什么在这么严肃的公堂之上会有这样一个一点儿都不严肃认真的主审官大人?
“你们不用管我,先用眼神把你们的问题jiāo流完了再跟我说也不晚,我有的是时间。”
众人:“……”
“不过,这样gān等着也怪无趣的,不如本官就先审一下那霍秋娘吧。”小凤姑娘一副“有胜于聊”的口吻,“来人呐,传霍秋娘上堂。”
“传霍秋娘上堂。”堂上衙役唱宣。
霍秋娘上堂之后在地上跪下,“民妇霍秋娘见过大人。”
“霍秋娘,你不辞辛劳前往汴染替这张颂德喊冤,可人家说自己不冤枉,不如你就给本官解释一下好了?难不成你跟那张颂德真的是勾搭成妹,才下毒谋害了自家丈夫的xing命?”
“民妇冤枉啊,大人。”霍秋娘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张公子,你为什么不替自己喊冤?为什么?你明明是冤枉的。”
张颂德看着那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只觉得心也揪到了一起,垂了头不语。他该说什么?他如果不招,他们就要将她入罪,他如果反供,只怕他们也一样会如此做。
他是个男子倒还没什么,可是监狱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是张家嫂子这样的弱子子能待的?
不行,他不能说。
可是他不说,现在这位年轻的男人也要对张家嫂子不利啊……怎么办?
张颂德一时没了主张。
陆小凤不动声色打量着堂上几人的神色,心里已经有了底。
张颂德不是凶手,但他对霍秋娘有qíng确是真的。想必县令王程鹏和那个真凶也真是利用了张颂德对霍秋娘的一片真qíng才做了一出冤案出来。
“霍秋娘,你不辞辛劳远上京师,却不过是让本官白跑一趟而已,本官表示甚遗憾。”
“大人,不……张公子他是冤枉的啊……”
“可是,他本人都不觉得冤。”
“这……”霍秋娘无言以对。
“大人,善安堂掌柜和伙计带到了。”
陆小凤看着上堂向自己回报的严冬点了点头,“办得很好。”
严冬退到了一旁。
陆小凤在公案后摇着扇子一副chūn游踏chūn公子的模样,看着那药店掌柜问道:“对于那些带毒xing的药物卖出的话,想必药店都会有所记录的。”
“正是。”
“那么你便告诉本官一个多月前你店里卖出的砒霜数量,以及都卖给了什么人。”
“是,上个月……”药店老板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售货账本一一念出来。
然后,小凤姑娘似乎完全忘了那张颂德和霍秋娘,让衙役去将老板账本上所提及的买药人全部叫来问话。
陆小凤在过筛子,一个一个的排查。
口供固然重要,证据更加重要。
有时候,当事人闭口不言或以假充真有其难言之隐,而执法者则必须用自己的方式找出他们不愿讲或隐瞒的事实真相,还世人一个真相,还当事人自己的公道。
因为——天不可欺!
最后,两个人被留在了公堂之上。
而这个时候公堂之上已经点起了灯盏。
夜审!
对于今日县衙的大动静,不少百姓闻讯前来围观,有的人看到现在已经先回去的了,可有的固执非要看到一个结果,仍然在堂外听审。
那两个留下的人叫钱昌、钱东,是张三少的两个手下。
“你们两个抬起头来。”
钱昌和钱东在灯影摇曳中看到公案后那位年轻的大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只看了一眼他们便忙不迭地低下了头。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开封包大人日审阳,夜断yīn的故事?”
“糙民有听过。”
“本官呢,不巧跟包大人曾学过一点儿,如果本官告诉你们那被人谋害的huáng大虎之魂灵此时就在你二人身侧的话……”
那两个人人立时就惊惧地瘫软在地,“……”
其实,堂上影影绰绰的根本没有什么鬼魂什么的。
不过是陆小凤的一个恶趣味,想吓吓这两个帮凶狗腿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