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况烛下意识道。
宋屿寒对这两人的出现毫不在意,只是抬了一下头,旁若无人,继续看书。
留山笑嘻嘻地进了屋子:“大夫你终于醒了!这几天我们可都担心死了!”
况烛抱歉地笑了笑,环顾四周,道:“江姑娘和陆大哥呢?”
留山笑道:“他们去永宁镇收拾残局了,一时还回不来。”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凑到况烛耳边,小声道:“大夫,你可得好好谢我!”
况烛好奇地望了他一眼,留山继续低声道:“若不是我姓宋的让他带你来这里,你现在恐怕就在冰心堂了!”
况烛一愣,欣然笑道:“那还真是多谢啦——”
两人凑的距离太近,宋屿寒颇为不满地抬眼,留山连忙退后两步,朝他露出讨好的笑。
“你们在讲什么?”宋屿寒突然道。
两人心虚地对望一眼,留山迅速道:“我是告诉大夫童千斤那天去了哪里!”
童千斤立即怒道:“你不是说不告诉别人的么?”
况烛听他们这么一说,也想了起来,那日目睹山顶决斗的几人中,唯独缺了童千斤。
之前他们在布置计划的时候,因为担心童千斤演技太差被识破,于是煞费苦心的让他装成“承受不了尸毒而当场昏迷”的样子,毕竟假装昏倒谁都会,而且也有理由让张凯枫不起疑心。
不过,在他装昏之后qíng势实在太过混乱,没有人注意到他去了哪里。
宋屿寒看到了一眼童千斤愤怒地表qíng,于是道:“我对这个也有些兴趣。”
留山忙道:“因为他躺在地上睡着了!”
宋屿寒一愣,疑道:“就算睡着了,也不会睡得那么死吧?”
他们在山顶上打了那么久,他都没醒过来?
留山一愣,尴尬道:“我当时想去叫他,发现他睡着了,一气之下把他踢下山去了。”
“……”
况烛和宋屿寒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该露出个什么表qíng。
****
凝香园是个适合修养的地方,远离人世,整日整夜宁静怡xing,花香缭绕,柔软而又淡雅的微风,几乎可以融化掉一切锋芒。
呆在凝香园里的况烛,真真正正的过上了清闲的日子。
白天靠看各种各样的书来打发时间,间或与其他几人闲聊,晚上则高枕无忧地睡觉。
然而,就是过着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这么一个堪称完美的环境下休养,况烛发现,自己的身体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
胸口的郁结始终无法纾解。
就算每天白天坐着不动,晚上躺倒都还像是劳累了很久,一头栽进黑暗之中,第二天醒来毫无起色。
况烛开始不安,而且不安的感觉一天比一天qiáng烈。
——只靠休养是好不了的。他隐约察觉到了这个现实。
如果想要康复,回冰心堂是唯一的出路。
所以连书看不进去了,况烛愣愣地盯着书页坐着,心里想不出任何办法。
“阿烛,”宋屿寒挡住他面前的书,几乎是习惯xing地用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别骗我,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好?”
虽然体温一直没有下降,但况烛还是忍不住每天都说“好些了,体温是慢慢才会降下来的。”
听到他的这句话,况烛突然有些害怕,歪头躲过他的手,想习惯xing地说“我好多了”,可不知怎的,这此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我……对不起。”
最后还是忍不住道歉了。
每每他把手搭上自己的额头,然后默默地放下来,况烛心中又是内疚,又是心疼。
看到宋屿寒担心,比自己担心自己还要难过。
听到他的道歉,宋屿寒似乎毫不意外。
“你在硬撑什么?”他叹了口气,垂下眼帘凑近对方,“总是好不了,你自己知道原因吧。”
况烛一愣,怯声道:“是……休养还不够……”
“昌萱长老告诉我,你若是再烧下去,脑子可就要烧坏了。”宋屿寒轻声道。
况烛心里一沉,抬头道:“你去问她了?!”
目光相抵,对方严厉的目光直戳心底,况烛有些委屈,身子向后撤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