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不走,你也不会——”
“啊,这么说来,的确是你不对,”况烛眯起眼睛笑了,“扯平了。”
宋屿寒点点头,轻轻在他耳边印上一吻。
况烛又道:“太虚观的人都不相信你,你之前却没有告诉我。”
宋屿寒沉声道:“小人谗言,讲来无用。”
——还有可能惹你担心。不过,后半句还是不自觉地吞了回去。
况烛只好叹了口气。
宋屿寒沉吟片刻,也低声道:“我也要问你,你那时为何如此答?为何要说不相信我?”
况烛无奈笑道:“我只是不愿回冰心堂,你却bī得那么急,所以我生气。”
这一次,宋屿寒却停顿了很长时间:
“你……为什么不愿回去?”
“回去的话,我不知道下次出门要到何时,”况烛垂眼道,“从过去就一直羡慕你们,能和朋友一起天涯相伴,仗剑江湖。比我一直闷在一个小地方要快活得多。”
宋屿寒又沉默了,过了半晌,生硬道:“那是因为……你没吃过苦。”
“我以前也这样想,但是现在有你了,”况烛重新闭上眼睛,“所以我不担心了。”
说了真么几句话,竟然又困了。
见他的脸上血色又有所减,宋屿寒小心翼翼道:“你再睡一会儿,好么?”
况烛迷迷糊糊地点点头,眼皮很快便沉得睁不开,宋屿寒正要把他放下,他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挣扎着睁开眼睛。
宋屿寒疑道:“怎么了?”
况烛弱声道:“你别送我回冰心堂,我自己能好。”
宋屿寒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况烛见苗头不对,用力捉住他衣襟道:“你答应我,不送我回去!”
脑袋昏昏沉沉的,举动也变得像个小孩子一般。
宋屿寒暗暗攥紧了拳头,颤声道:“好。”
况烛听到这个回答,放心地松开手,软软地倚回去:
“……那个……亲一下……好么?”
声音放得微弱不已,有些怯懦。
宋屿寒又笑了出来,手指轻轻抬起他的下巴,正要吻上去,对方突然又稍稍闪开了一些,慌张道:“舌……舌头不要伸进来。”
“嗯。”
双唇温柔地覆上去,这一吻宠溺得要把对方融化了。
满满的温暖溢上心头。况烛重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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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怀里的人,宋屿寒僵硬地替他掖好被角,呆呆地坐了许久,终于舍得起身,推门而出。
午后阳光暖人,眼前水榭连城,青纱荷影,碧光粼粼。
“他醒了?”门前,有个高挑人影微笑开口。
宋屿寒点点头,不自觉地垂下双眼:“是,现在又睡了。”
门口的人甚是欣慰:“这可真是多谢你了,若不是你,我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这个师弟了。”
傅君瑶背光而立,话中满是诚恳。
宋屿寒苦笑一下,问道:“他……什么时候能康复?”
傅君瑶稍一沉吟,笑道:“既然今天醒了,那么三天之后就可康复了吧。”
宋屿寒一愣,轻轻叹了口气,道:“如此……我便先告辞了。”
傅君瑶一愣:“怎么?宋小道长不在多住几日,等师弟康复么?”
宋屿寒摇了摇头:“太虚观中出了些问题,我这几日内必须回去一趟……傅姑娘,你帮我转告他,等他康复,我一定回来看他。”
“一定一定,”傅君瑶笑道,“冰心堂随时恭候尊驾。”
“不敢,”宋屿寒略施一礼,“我去向紫荆掌门辞行,就此别过。”
“不送。”傅君瑶优雅回礼,落落大方。
宋屿寒转过身去,顿了顿,终于还是离开了。
——对不起。
——等我回来之后,一定要原谅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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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过来的时候是一个晚上。
身上仍旧疲惫难消,但头脑奇迹般地完全清醒了。
起身四顾,没有看到想看到的人,屋外的碧莲花灯泛着温厚淳色。
等等,碧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