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落大吃一惊,倏地后退几尺,再定睛,chuáng帐纷然落地,叶凝海撑起身子,衣衫凌乱,却握剑直直指他眉心,眸中寒光点点。
易落愕然半晌,按住额头,笑了:
“老天爷啊……”
叶凝海还没从愤怒中回神,他看着易落忽而温柔的笑容,目光警惕却又茫然。
“你竟然这么狠心,幸亏我躲得快……”
易落上前几步,叶凝海一抖,猛然握紧了剑,却不知是否该刺下去,易落不怕,他的指尖冰凉,慢慢触到对方的眼角,叹了口气:
“你啊,可算是哭了。”
叶凝海愣住了。
他茫然覆上脸颊,不知从何时起,眼泪已经簌簌不断。
“我琢磨了好久,怎么才能把你惹哭一回,”易落歪身倒在一旁,无奈道,“大夫真不好做,我以为跟你够熟了,万没想到会被你砍。”
叶凝海一言未发,他无力地倒回chuáng上,睁大眼睛看着chuáng顶。
眼泪越掉越紧,他心里压抑了千千万万的的委屈,千千万万的悲伤和恐惧,一瞬间冲垮了所有的防线,仿佛决堤的洪水,排山倒海将他淹没,不多时,整个人已哽咽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易落一阵心疼,倾身抱住了他。
许久没有哭过的人,一旦哭了,很难停得下来。
转眼又睡到傍晚。
叶凝海眼睛肿了一圈,他伸手揉两下,有气无力道:“之前你说……今天要出发。”
易落睡得手都麻了,他望一眼窗外的天色:“你睡罢,反正也只有一条路走,到处都不是我们的地盘。”
叶凝海闭上眼,轻轻握住易落的手,半晌,顺着广袖,颤巍巍摸了进去。
易落一怔,捉住了他的手:“你gān什么。”
“你说得对,”叶凝海认真道,“我本以为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可我这几天睡得太多,连做的梦都开始不高兴了。”
他定定地望着易落,脸上难得有几分血色,双眼红得水嫩,易落看出了神。
叶凝海收紧手臂,笃定道:“阿落,我想忘了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哪怕是一会儿也好。”
他的剑安静地躺在地上,易落心有余悸地望了一眼,低下了头:
“……好。”
他轻轻落下一个吻,叶凝海笑了:“阿落,你越来越有qíng人的样子了。”
易落失笑,忽而驻目。
“凝海,”他抬起手指,点上那人的眉心,擦去了一抹隐约的苦涩,“你若是哭够了,想笑,就开开心心的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走上了狗血烂俗的道路……【揍除了种田之外我就会搞这种……不要嫌弃我QAQ了解我的同学都知道的QAQ【总觉得还不如种田ps,这是拉灯,不要期待什么……歌穿越了,大家可以无视/w\不知道会不会爆字数,总觉得到最后又会比计划里多出一章……☆、不见旧长安(2)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是勤劳的日更君!
ps,微量血,慎。
天还没有亮透,窗外却已是一片喧响。
这座城沉寂了这么些天,好像忽然醒了,嘈杂一阵接着一阵,易落躺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起chuáng。”
叶凝海呻吟一声,蒙住了头:“太早。”
“反贼不嫌早,来得倒快,我们趁乱出去,”见还没有动静,易落把他揪了起来,翻出一件里衣盖在他身上,“至少先穿件衣服,免得他们闯进来,把你看光了。”
叶凝海迷迷糊糊笑了:“那我勉为其难。”
“行了,少说废话,”易落迅速穿戴,看他jīng神好得多了,习惯xing探他额头温度,迟疑道:“你退烧了。”
叶凝海一愣,活动四肢,确实是少见的轻快。
“不愧是阿落,”他笑眯眯道,“浑身上下都能做药。”
“那是自然……”易落顿住,琢磨着不太对劲,“什么能做药?”
叶凝海挑眉:“你猜。”
易落扯他耳朵:“竟色胚矣。”
“过奖过奖,同色同色。”
一大早,叛军已大摇大摆开到城外。
连皇帝都带着一家老小避往蜀地,长安城纵然抵抗也是徒劳,太阳还未升起,城头纷纷缴械,墙下谈起了收降的条件,眼看着就要谈成,百姓全乱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