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赵之桢也欣慰道,“如此一来,我也放心了。”
元chūn此时更是掩口笑道:“您知道石公子最爱说话吗?”说着,便万分佩服,“论温柔体贴和耐心,我都望尘莫及。”
赵之桢也微微一笑,“所以啊,哪怕家世差了些,这桩婚事我也允了。”
王爷这应对,跟元chūn的设想有点差别。
元chūn这才拉着赵之桢的手,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回,“王爷有心事?”
父皇对太子太好了,我羡慕嫉妒还无奈呢——就算二人几乎无话不谈,赵之桢还是没法把这番心事宣之于口。
元chūn见王爷不答,又问,“这是从何说起?”其实她已经猜到王爷此番八成是因为太子而心qíng不畅,“莫非圣上要严厉处置费家了?”
“差不多,”赵之桢轻叹一声,“涉及私贩盐铁,还有暗中跟平南王传递消息的费家人,尤其是身在北方的,都要收拾一番。”
这自然是圣上的旨意,动用北面大营的官兵,除了在营中值守的将军,作为统帅的赵之桢自然也得了消息。
元chūn道:“理所应当啊。费家的羽翼没了,他们就安心闭门过日子吧。”
只是少了财源,太子的日子怕是要艰难了,而且……赵之桢摇了摇头,“费家像是坐以待毙的人家?”
当然不是啦!费家后来做过平南王的内应,虽然这并非直接导致了太子被废,但至少也是缘由之一了。
而最后gān脆利落地除去费家之人……正是王爷。前世元chūn在东宫得知太子位置不保,惊魂未定之际,也听说了赵之桢的本事。
这一世估计也是大同小异。
如今连娘家都有了着落,元chūn几无心事,只剩宽慰劝解,顺便潜移默化地尽量把自己前世所知的人和事告诉王爷。
至于能影响多少……不是元chūn自夸,她觉得如今她说话已经很是管用了。
于是她轻声道:“他们若是会甘愿受罚,在私贩盐铁事发的时候就该收手了。我……担心他们铤而走险。”
赵之桢深吸口气,“此事父皇自有计较。”
圣上如何“计较”大家还没看出来,大年初五的白天,京城……地震了。
只是这地震未免轻了些,京中只倒了些花架子和本就岌岌可危的窝棚和糙房,只有几个百姓被砸伤,更无人送命。
但一天后,直隶的消息传来,圣上就一点都庆幸不起来了。
也幸好地震时正是白天,因此受灾最重的地方民房倒了无数,送命的百姓不过数百……大齐幅员辽阔,每天总有天灾*,圣上和百官赈灾早就赈出了丰富经验,何况这回其实称不上多么严重,但是一天后,又有百里加急的折子送到:直通京城与金陵的大运河直隶一段的河堤塌了……正逢冬季枯水期,因此受灾不重,不过那堤坝去年新修的,如今看来必有问题。
河道堤坝一事尚无定论,无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出正月,又发生了日食。
前世便是如此,因此元chūn淡然至极,反倒是王妃因为担惊受怕叫了好几回大夫。
王妃韩续原本还为她那个野心勃勃的哥哥躲开了费家这一劫,而暗中欣喜不已——熟料运河河堤倒塌,其中牵扯到了韩续嫂子的娘家哥哥。
韩大公子夫妇来央求过几回,韩续都没松口为嫂子的哥哥求qíng,bī得紧了她gān脆地装起病来。
而韩大公子在妹妹这儿碰了壁,便找到了赵之桢,这边话还没开口,王府长史匆匆进门来禀报:平南王反了。
☆、第76章
不趁着大齐天灾*兼备之际趁火打劫,平南王都对不起他野心勃勃又在西南呕心沥血的祖宗们。
平南王有不臣之心,几乎人尽皆知。今日起兵谋反亦在赵之桢意料之中,因此听到消息之时脸上连点震惊之色都没有。
可大舅子韩大公子却是瞬间血色尽褪。
赵之桢道:“我要进宫面君。”吩咐大总管替他准备出门事项,又看向大舅子,“怎么?家里还有收尾没清gān净?”
赵之桢知道对韩家最该恩威并施,若想整合北面两处边关的防务,不再给平南王走私的机会,韩家也是不得不收伏。不过趋利避害、妄想左右逢源也是人之常qíng,既然韩家能从太子这边掉头再投向他,别再指望“深得他的信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