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桢一胳膊又把元chūn按到了自己胸前,郑重许诺道,“还得是重重一笔。”元chūn有此志向他一点都不奇怪,只是兴奋之下透露真心最是难得。
转天,赵之桢上朝,元chūn便打发总管太监出宫传话:除了请大公主与驸马,贾蓉的大舅子入宫之外,自然也不忘暗示请他们进宫说话的缘由。
贾蓉的大舅子就在宁府暂住,送走宫中太监,仰头便是跟贾蓉相视一笑。
至于大公主赵暄万分直白,“父皇可算想起你了。”
大驸马石江显然沉得住气,“且看明日应对。”说着,轻轻捏住大公主的双手,“辜负谁我也不能辜负你。”
这日早朝后,林海应诏到毓庆宫跟赵之桢书房说话。
稳坐户部尚书多年,深得太上皇信任同时也为赵之桢倚重的林海,果然也觉得重启海运再建海军英明无比,当他得知这主意还是元chūn琢磨出的,也微露惊讶之色。
片刻后,林海起身道,“恭喜圣上!”他也是深谙点到为止之道,毕竟圣上的嫔妃不是臣子能轻易品评的。
林海的反应,让赵之桢十分受用:爱妃因为才智或是品德而得人敬重赞美,他也是俱有荣焉!
之后君臣二人又细细计算了一回,只要赵之桢不是从零开始的重建,也不希冀~海~军数年之内一横扫东南,国库还是“游刃有余”的。
不过赵之桢分明心qíng不错,林海有心提醒道,“圣上,西南战事不容小视。”
难不成林海觉得向来不擅兵事的平南王麾下骑兵,会比以四处作战劫掠北狄骑兵更能打不成?显然不是。
身为一个恪尽职守的老牌户部尚书,哪怕他即将转任吏部,这“毛病”也是一时半会儿改不掉:打仗不怕花钱,但他很不满“手太长”以及“心太贪”。他此时压根不能算是“上眼药”,而是实打实地告状了!
“温家啊,”赵之桢自是闻弦歌而知雅意,比起温家他更相信林海的为人,“爱卿且瞧着吧。”
重启海运便是为了杀jī……若说猴子做得让大家都没了脸面和默契,赵之桢可就没耐xing先“儆”,而是像他跟元chūn说过的那样“jī猴一起砍”。
傍晚,赵之桢一如往常踏进景仁宫。
元chūn迎出门来,抬眼一瞧,“圣上今天有心事?”
赵之桢摸了摸脸,“这么明显?”
“掐指一算。”
“你……真是神机妙算。”
进门落座,元chūn亲自端了盏六安瓜片上来,“您先润润喉。”
赵之桢掀开茶盖一瞧,“你这是让我降降火气吧?今天看你jīng神倒是足。”
“chūn乏罢了。”元chūn抿嘴一笑,“您刚才见谁了?”
“你姑父。”
元chūn沉吟片刻,指尖往西南方轻点,“又是那边儿?”
“除了他们还能是哪?”赵之桢啜了口茶,“先说说你见了那两人感觉如何。”
上午,贾蓉那位大舅子的媳妇扮作大公主的丫头,跟着大公主一起,先去见过太后,又到坤宁宫晃了一圈儿,之后才到在景仁宫里坐了大半个上午:若无赵之桢作陪,元chūn也没胆子擅见外男。
再说贾蓉大舅子姓方,身为前朝皇族不说,如今在大齐还是东北都无官无职,他媳妇身上也没个诰命,不想点法子也进不了宫门。这个年轻媳妇是东林大海商的大女儿,自是颇有见识。出嫁后与丈夫仔细经营,加上娘家的好底子,十几年下来,果然挣下一份偌大家业。
钱挣得太多,自然就该琢磨把钱换成权了。此番,她也不是只为了丈夫的前途,而是为了全家,甚至包括她的娘家一起进宫谋条晋身之道。
元chūn跟这位说了会儿话,认定这位是个伶俐人。此时,对赵之桢也老老实实地道出自己的心思:他们两口子态度恭敬,投靠之心亦是十分坚定,大约为此付出大半家财也在所不惜。
元chūn轻声道:“原先我也是小瞧了他们,他家光是大船就有二十几艘。”而赵之桢真正指挥得动的海军大船又统共有多少艘?也不过这个数量罢了。
赵之桢闻言,笑着应道,“听着是挺诚心的。”
其实大齐海~军~就在京城之外百余里的地方驻扎巡游,无奈积弱太久,大家也就不怎么把他们放在眼里,宫变之前,费家都没人想起要争取下这支部队,而时至今日连圣上差点都把他们忘到九霄云外,不得不说是种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