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太上皇顾不上海军,也不是什么眼界问题,原因就俩字:没钱。
从刚登基那会儿国~库~里gān净得连耗子都看不见一只,到如今银多粮足,更是养出了三支真正称得上jīng锐的骑兵——分别驻守北面大关,京郊,以及堵在平南王的大门外。
太上皇已经非常了不起,不过这也是他的极限,实在是没有jīng力和财力再养出qiáng大的~海~军了。
关键是,太上皇对jīng锐部队从未吝啬,向来是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可惜太上皇并没亲自带过兵,他的慷慨也让军中生了为数不少的“蛀虫”。
而新君赵之桢大半辈子都在军中打滚儿,虽然比他父皇更为重视兵权,却不会像太上皇这样好说话……也好哄骗了。
赵之桢琢磨片刻,又道,“既然你瞧着好,我也召他们见一见吧。”
圣上果然雷厉风行!元chūn问道:“你可是下定决心了?”
“千难万难也得推行下去。”赵之桢摇了摇头,“你最知道我的心思。”
元chūn当然知道!
赵之桢的“杀jī杀猴”打算之中,“jī”都是三四流人家,处置了也没啥影响,只要别牵连太过便是。至于“猴”,元chūn还真猜着了赵之桢真正的目标:那就是温家和李家。
李家倒还好说,赵之桢暗示他们让出吏部尚书之位,他们也知趣,没什么犹豫便jiāo了出来,好歹让赵之桢心里舒坦了不少。
温家……似乎不那么容易“屈服”。身为太上皇爱将信臣,这么些年也快了成了无冕的“南方王”,而南方军也差不多能改成“温家军”了!
而之所以跟不会打仗的平南王僵持了好几年……尤其这一两年,温家打不过平南王纯是笑话,在赵之桢看来他们担心一朝天子一朝臣,狡兔死走狗烹倒是真的。
元chūn轻叹道:“武将哪里会像文官这样好妥协呢。”
她其实能想得更远一些,温家能发展到今时今日,险些把~官~军变成~私~兵,后勤必然让他们掌握了大半,甚至连当地官员行事都要看他家的脸色:想让别人为了卖命,帽子银子真是一样都少不得。
当然,温家若非深得太上皇倚重,同时更是废太子的母族,想军政一把抓也是白日做梦。同时,这也是赵之桢无论如何都忍不下温家的关键原因。
赵之桢也跟元chūn想到一块儿去了,“我在北方大营那会儿,兵饷粮糙会过问,却都不敢伸手。”
元chūn睁大眼睛,“您难不成还嫉妒了?”
“对极了。”
对他这个亲儿子,太上皇当年尚且没有这般放权,赵之桢心里如何舒坦?
没登基那会儿,他曾跟元chūn商量用儿女亲家来安抚一下温家,结果他的“好意之桥”都搭上了,温家虽不至于毫无回应,但也矜持上了,和赵之桢的期待实在大相径庭。
眼见赵之桢眉头微皱,元chūn轻捶起赵之桢的肩背,“迟早得有一战。有些人不撞个头破血流,不会学乖。如今看您和气,还要得寸进尺呢。”
太上皇总体而言,还是倾向于能不打就不打,但真要动手也不畏惧。赵之桢则不然,一般他都习惯于先把敌人抽得亲娘都认不出,若是一口气没弄死,再坐下来谈一谈……这个慡利脾气……说实话,元chūn很是欣赏,毕竟她也是将门之女。不过在军中这样行事,能收获军心,但做了皇帝,没准儿得让“读书人”扣上个“bào君”的名头。
赵之桢拍了拍元chūn的手背,“正是这个理。”
这话若是别人来说,赵之桢必得勃然大怒,把人骂走不说还得作势要罚:明明恨不得温家人立即jiāo权,滚回他眼皮子底下养老,偏偏太上皇还看着呢。
温家在先犯上之前,赵之桢还不能落下“卸磨杀驴”、“翻脸无qíng”的口实。
元chūn想了想,又劝道,“我听说南边走私成风,给这些船家留条明路,您……也能多收些商税,毕竟商贾获利远超农工。”
以圣上一向的为人,他用人,绝不会白用,好处是肯定有的。用海商牵制住那些越发骄横,几乎控制了整个漕运的官员和商人们,不失为好计策,而且这些人大多都“诚心”过孝敬圣上的大哥和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