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看着自己书案上重叠的书。四书五经、政治军事,还有各种史书。
“臣听闻,由向少傅为殿下讲授为君之道,诸学士讲政,钟学士讲儒家……赵学士讲法?”
刘璘点点头。
李衍想着太子各方面都有老师,到也为难。
李衍现在是讲师,不是以前刘璘拖着他指着章节让他讲授,所以李衍必须要拿出个讲学章程。
想了些许时候,道:“殿下,臣为你讲史如何?”虽有讲史的学士,不过史书何其多,那学士哪里都能讲完。而且,李衍打听过,讲史的张学士告假,大夫说需要为他母亲准备后事,想来张学士也需要丁忧三年。
这张学士叫张初晖与李衍也是有旧的,正是李衍考中举人时的座师,也是与贾家断了姻亲关系的贾琏母家。
刘璘点点头,对于他来说,什么东西都学得差不多,剩下的自己学习慢慢参悟而已。
现在,他已经不常招讲学学士给他上课了。
他想李衍每日报到,其实也是想每日多见几回,多一些独自相处的美好日子。
于是,刘璘指了指旁边的《资治通鉴》。
问道:“李学士如何看待此书?”
李衍翻开几页,道:“司马温公《通鉴》,天地一大文。结构之宏伟,取材之丰赡,使后世有yù著通史者,势不能不据以为蓝本,至今卒未有能愈之者。”
刘璘有些意外,他以为李衍这等傲学之士虽然会推崇前人,却也不会说得这般神圣。
“殿下,今日就从汉纪开始。”
刘璘问道:“为什么从汉开始?汉之前也有周与秦。”
李衍道:“周与秦可做考虑,然汉与本朝最为相近。”
刘璘目光闪了闪,汉吗?
李衍丝毫未曾察觉,很是认真的给刘璘讲楚汉之争。
项羽此人虽英雄了得,刘邦做人不堪,可是他得承认“不可沽名学霸王”这句话。
刘璘听得异彩连连,因为李衍讲学非常道。
而是先介绍楚汉之争,然后将人代入败者一方,让他慢慢分析,再慢慢谋取胜利。
这样一来,更能让刘璘深刻了解汉,甚至开阔了他的思维,锻炼了他的心智和他的能力,还有……帝王心术。
一堂课下来,李衍说得口gān舌燥。
比起两年前,他只需要回答刘璘的疑问来,这有着很大的不同。
刘璘完全沉浸在书海里。
李衍微微抬眼,原来,门边的太上皇不知听了多久。
似乎注意到李衍的发觉,他打了个制止的手势,然后走了。
李衍一直想着太上皇那饱含深意的目光,让他凭空生出不安来。
太上皇的警告(下)
“殿下,时间到了。”全禄低声提醒道。
刘璘的脸顿时黑了,李衍从重重文件中抬起头。
殿下,微臣告辞。”
刘璘伸出手:“别。”
李衍面带疑问,刘璘却向外道:“谁来了?”
全禄低声道:“钟学士到了。”
刘璘面带微笑:“去,提前抬午膳过来。”
等到全禄下去,对李衍轻声道:“一起陪孤用膳如何?”
李衍叹道:“谢殿下恩典,只不过臣与殿下在后堂用膳,钟学士在外苦苦等候,颇让臣不安……”
刘璘笑道:“就知你会这般说,无妨,这场午膳,钟学士与孤一块用。”
李衍抬起头,此时的刘璘已经完全做主了,根本没有让李衍拒绝的余地。
刘璘起身。
“随孤去内堂去。”
李衍一怔,刘璘却在这时候已经踏入内堂门。
“怎么还不进来。”
李衍挥去头脑中的杂念。
“殿下。”
内堂是太子的小休的居士。
刘璘站在一橱柜旁边,见李衍过来,便招呼他过去。
李衍瞅着刘璘这般迫不及待的模样,倒是与往日不同。
往日尽显威仪和尊贵,到让人轻易忽略掉他的年龄。
现在他这番qíng绪反而更像一个孩子。
李衍走过去,刘璘含笑拉开一个抽屉。然后将抽屉的盒子搬了出来。
李衍疑惑起来,刘璘很快解了他的疑惑。
盒子打开,刘璘道:“你不是对西洋的东西有兴趣?前些日子得了一物,孤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