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倚在门角闷闷想着,眼皮子却越来越重,然后手边的枪一倒,脑袋也耷拉了下去。
“咣……”三十多斤的长枪砸到地上,摔得闷声作响,惊得花烛泪一下子抬起头,三两步跌跌撞撞地奔到小妖的身边,伸手就去探小妖的脉,脉息很弱,和她体内的真气一样不甚平稳,四处乱晃。花烛泪却是松了口气,还留了真气在体内,筋脉也没断,那便是“血龙战天”没使出来。花烛泪瘫软地跌坐在小妖的身边,斜眼瞥向小妖,即难过又好气,又见小妖这身脏污,再衬上这蹲门角的姿势,十足十的像一个没有人要的小乞丐。
花烛泪又气又恼,一脚踹到小妖的身上,把小妖踹倒在门角,骂道,“我叫你耍横,我叫你翻脸不认人,我叫你耍诈。老娘剁了你的头把它倒着摆置用你的鼻孔当香炉,拿你的脑袋当凳子,你个王八蛋。”连踹两脚不解气,又捏起不盈一握的粉拳叮咣几下拳砸到小妖的身上,“毒死你个死破小孩!”气狠的花烛泪,连形象都顾不得了!
连踹带打几拳落下之后,花烛泪又伏在小妖的身上,眼泪不争气的像下雨般颗颗滴落。小妖的身体本来就糟糕透了,要是再这样糟蹋下去,大罗神仙也难救。即担心小妖的身体,更伤心小妖根本就没有想活的心,小妖这样,分明是在求死。
“起来,小妖,你给我起来。”花烛泪坐起来,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渍,捧起小妖的脸,说,“小妖,你给我听清楚,你师傅在我的手上,除了我谁也保不了她!你要是想救你师傅就必须活下来,你要是一死,我回头就把她jiāo到雪魔堂去,管他们是斩了你师傅还是把押到恶人谷做奴隶!”可小妖已经昏过去,哪里能听得到她说的话。花烛泪连拍小妖的脸颊好几下都没有反应,也知道自己现在对小妖说什么或者是做什么都是徒劳,她一身筋脉受损,暂时难以凝聚一丝真气,也不可能抱得起小妖。于是只好吩咐老鲁叔把小妖抱到客房里去,再让吴婶去备跌打药,又写了一方单子让店小二去配药、熬药。
以小妖现在的qíng况,她要是坐视不管,小妖铁定就得这样睡死过去。
花烛泪又是替小妖施针,又是给小妖灌药,看吴婶替小妖把脏兮兮的身子洗得gāngān净净和把小妖那一背的淤伤及小妖赤脚踏地弄出的杂七杂八的伤痕敷上药膏,才得空去收拾自己身上的内外伤。等她忙完,已经天光大亮,客栈里来往的人也多了起来。
为避人耳目,花烛泪只得又把小妖转移到密室里。
小妖一直死睡,即使脉象平稳下来她仍然一直睡,一副睡到天荒地老的阵势。可熟睡中的小妖未见虚弱,反倒是气色越来越好,每天灌她小半碗粥就能养活。
花烛泪倚在软榻上蜷着腿望着chuáng上一直沉睡的小妖发呆,吴婶熬了粥送下来。她看到小妖这模样,奇怪地念道,“烛泪小姐,这小妖还真怪,别人在昏迷中是越来越虚弱,她却越来越健壮,跟一般人反着来了。”
花烛泪摇头,“她的身体里积蓄的不仅有许多剧毒,还有更多的珍奇药效,在毒药发挥效用的同时,她体内的药力也开始运作,你现在看到的症状,不过是体内药效发挥的结果罢了。”
“那这么说她的伤势也会恢复得很快了?”
“基本上痊愈了,可她不愿醒,就这么一直睡。”花烛泪说到这里,眉头不自觉地拧起来。“一会儿我替她施一针就好了。”
吴婶把碗筷摆好,侧立在花烛泪的身侧,小声翼翼地说,“烛泪姑娘,请恕老妇多嘴,烛泪姑娘对小妖是不是有点……喜欢?”
花烛泪抬起头,凤眼在吴婶的脸上巡视一圈,即又挪开视线,“或许吧。”她不否认。
“可她终是天策府的人,而且……”后面的话吴婶不好再说下去。
“而且是一个将死之人。”花烛泪说罢,无奈的一笑,“那就尽量让她活得久点吧。”
“可小妖好像……对烛泪姑娘……”别说喜欢,看小妖和烛泪姑娘动手那狠劲,分明是当作仇人来杀。
花烛泪的心思玲珑,又岂能不明白吴婶所指,她挑起下巴,斜眼睨着吴婶,一声嗤笑,对吴婶的这丝顾虑丝毫不放在心上,“她都快死了,我还在意她爱谁不爱谁喜欢不喜欢谁吗?”咬咬嘴唇,轻笑一声,将身子仰在软榻的靠背上,视线落在小妖的身上,瞧小妖那呆样,只怕连‘qíng’是个什么东西都不明白。她要是去计较小妖喜欢不喜欢她,那简直比去计较小妖会不会杀她或者是会不会死还更无计可施。“吴婶,现在外面的qíng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