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烛泪一把揪住小妖的衣领,拖住小妖朝刚才被陆影纱放毒针打开的缺口冲去。
直到冲出雷府宅院,落到一条街外的屋顶上,小妖才回过神来,震臂一挥挣脱花烛泪,落在屋顶上,怒喝道,“放开我。”回身一枪便朝花烛泪戳去。
花烛泪见到小妖刺来,向后连翻三个跟斗,跃出丈余,还未立稳足,小妖的枪尖已直bī面前。
“前面——”喝叫声响起,成队的兵沿着街道朝她们的方向涌来。
花烛泪一咬牙,身子腾空而起,退至另一幢房子的屋顶上,厉声大喝,“小妖,你疯了不成?这什么时候了还在与我纠缠不休?还不速速脱——”“身”字还未说出口,小妖已经追到面前,枪尖直刺她的咽喉。
花烛泪也恼了,抽出腰间的凤血刀,手腕一抖,横刀劈在小妖的龙魂枪上,她借这一击之力,再次一个翻身,直朝小妖的面门削去。
小妖的长枪一抖,“咣”地一声击在凤血刀上,抽身退后两步,便避开花烛泪的这一击。
她站在屋顶上,冷冷地盯着花烛泪,大气直喘,额上冷汗淋漓。
花烛泪扫一眼已经快追到脚下的府兵,又望向小妖,脸上的神qíng倏地转为绝决,一跺脚,一扭头,转身朝远方飞去。便见一朵粉云如流星般划过,落在雷府前的马车上稍一停滞,那粉云又跃起,如影魅般穿过城中建筑,几个起落便失去踪迹。
小妖手握长枪,呆立在屋顶上,直到花烛泪的身影翻过幢幢屋瓦消失在远方,她才垂下手,无力地拖着手里的龙魂枪。
“别动!”呼喝声响起,惊醒小妖,她懒洋洋地抬起头看去,才发现自己已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拿下!”伴随一声令下,十几枝长枪架在小妖的肩头,顶住她的脖子。
小妖木然地抬起头,看向围在身边的士兵,失落地一笑,问,“抓我做什么?当我是凶手?”枪bī近,抵在她的咽喉上,只要她稍一妄动,立即命赴huáng泉。
“放下枪!”令声喝叱,一柄钢枪抵在小妖的咽喉上,刺入半分,刺破雪瓷般的肌肤,淡紫色的血珠子渗出,沿着枪尖滴下,落地小妖雪白的衣裳上。
小妖的神qíng一凛,猛地怒喝,“放肆!你们可知我乃何人?”
“我管你是何人,与妖女为伍毒杀雷府三十余条xing命,论罪当诛,还不速速就擒,否则立毙你于枪下。”声音是从一个三十来岁的黑脸魁武汉子口中吼出,中气十足。而抵入小妖咽喉中的那柄枪也属于他的。
一股怒火直撞冲腔,小妖厉声吼道,“真正的凶手不去抓,却来拿我?”
那领头将领一声冷笑,“抓了你还怕找不到你的同伙?”枪尖又向前顶了两分,bī得小妖仰起头。紫黑色的血如一条细线般顺着小妖白皙的脖子滑下,渗入她的衣领中。“果然是妖女,连血都是紫的。”
小妖仰头望天,冰绿色的眸子里泛出冷光,握枪的手又攥紧了枪——
第十八章·衙门公堂昏官逞凶
天策府的枪,是用来守卫大唐的,不是用来对付大唐的兵士。终究,小妖还是放了枪,被压上了公堂!
她立在堂中,身上被沉重的锁镣锁住。抬头望去,头上是明镜高悬的牌匾,两侧是手执杀威棒的衙役,外面重重府兵把守,再外面,围观百姓。
“跪下!”惊堂木拍响,堂上官员一声怒喝。“威——武——”衙役忙在一边助威。
小妖冷冷地盯着那堂上官员,冷声道,“让我向你下跪你还不够资格!”她的神qíng一凛,说,“看清楚我的银魂枪上铸的什么字再来审吧!”
“放肆!”那官员又一声怒喝,“大胆妖女还敢在此大放獗词,来人,给我先打二十大板。”
小妖只见那官员丢下一块木板,便有衙役来按住她的肩头想qiáng行压她跪下。小妖咬牙撑住,那衙役火了,一棍子砸在小妖的膝盖弯上,小妖受不住力,曲膝一下子重重地跪在地上。她顿时怒了,厉眼朝那官员瞪去,她堂堂天策府的人岂能受这末等官员所rǔ,一咬牙,又站了起来。仰起头,喘着气咬牙切齿地问,“你敢杖我?”
“碰!”又是一棍子砸在小妖的膝盖后,“咚!”地一声,小妖又跪了下去,膝盖重重地磕在地板上,撞得“咚咚”作响,疼得她额头直冒冷汗。她一咬牙,又站了起来,喘着气说,“我见朝廷二品将军都不下跪,何况是你小小一个从六品司马!”(注:“司马”为唐朝州、郡的一个官职,-_-!各位自行想象为衙门里正堂上坐的那种昏官就好!)小妖连连喘气,冷汗沿着鬓角滑落,胸口传来一股剧痛,喉间涌起一股血腥味,她刚想咽下去,便“哇”地一声张口喷了出来。墨黑的血喷溅在地上,散开,像一朵绽开的黑色牡丹。小妖忙大口地喘两口气稳住自己,未等衙役的棍子再落下,她已是无力地单膝跪了下去,汩汩鲜血从鼻孔里流出,一滴一滴地坠落在面前的地板上。小妖抬起头,冷冷地盯着那司马,神qíng一片凄厉,肚子里满腔怒焰,“有本事你今日便杖毙我,否则它日,我便乱杖杖毙你!”胸膛里传来一股绞痛,五脏六腑都似被烈火焚烧,痛得她连喘气都困难。她知道,体内的毒又开始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