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没理他,拿出手机打萧言缄的电话,发现电话开机了,显示正在通话中。她一直不停地拨,终于,通了,萧言缄接了电话,电话的一端传来一声“喂。”是女王陛下的声音。
“你在哪?我正去找你。”纪安一听到萧言缄的声音就红了眼睛。
“你别找了,我现在不想见你。”萧言缄的声音透着些疏离和冷漠。
“是爷爷和爸爸他们那样子想,我又没有,你不理他们就是,gān嘛连我也不理?”纪安握着电话大声叫。“有什么话跟我说出来,有什么事qíng不能好好的谈。”
萧言缄的喘气声传来,“安安,当你和爷爷用一盘棋来决定子嗣问题的时候,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这件事qíng,你在之前和我商量过没有?”她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你们想过没有,我不是一件东西,我有我的感受、我的感qíng,我有我的自主选择,不是凭你们一盘棋几句话就能左右的。如果能与你有个孩子,那是好事,可是如果这个孩子仅仅是纪家血脉的延续工具,安安,你让我qíng何以堪。我们本就是两个女人,从开始牵手的那一天就该想到,孩子对我们来说就是奢求。”电话那端沉默两秒,又说,“我爱的纪安单纯、正直、善良,如莲,中通外直、聪慧剔透,带点迷糊,却不被世俗所垢。安安,你跟爷爷玩手段心计的时候,那心怀城府的杀伐模样,让人心惊,也心痛。”萧言缄低沉的声音从电话的一端传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而改变,可是我想起了你买的那樽水晶娃娃,想起我们的爱qíng最初时的模样。”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最初的你,单纯得犹如白纸,我害怕你抵不住外界的风làng,想让你成长变得坚qiáng。可是,安安,我希望你能守住内心里的那一方净土,不想在成长和改变时失了生命里最珍贵的美好,你的这份单纯、正直和通透,在如今这个世界真的已经不多了。”她又再叹了口气,说,“今天晚上,让我们都好好的冷静下,好吗?”
纪安坐在计程车上,萧言缄的话语一字一句地进入她的耳中,她握着电话,喘了好一会儿,才喊,“言言……”到底要她怎么办?以前,都说她脆弱;如今,又说她不够纯、正;她挂了电话,望向车窗前,眼中裹满泪水。她不断地适应周围的环境去改变,可是,到头来,她的改变却成了错!
一路走来,波折不断,如何去寻得那丝最初的宁静和美好?年岁的成长,父母的老去,她不能永远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她有她的责任和义务。可是她的责任和义务是什么?奉养父母,照父母的意愿去走自己的人生吗?人生,不是该自己做主吗?
纪安迷茫了。女王陛下,李大人,她的父亲和爷爷,还有女王陛下的朋友,每个人对她的期待都不一样,她到底该成为哪样?她只是想单纯的和女王陛下相守在一起,过简单而幸福的日子而已。
手机又响了,萧言缄的电话打过来,“你在哪?”她随即报了个酒店的地址和房号,让纪安去找她。
纪安把地址给了计程车司机,赶到酒店,敲开萧言缄的房门。
房间门打开,萧言缄裹着丝质睡袍站在门口,她侧过身,让纪安进屋,对吴英说,“阿英,你去开间房,今天晚上我和安安就在酒店住,不回去了。”说完,把门关上,扭过头望向纪安,叹了口气。
纪安抬起头,吸了吸鼻子,满腹委屈地看向萧言缄。
第七十三章
萧言缄抿着嘴,望着纪安,摸摸她的头,“行了,别委屈了。”
纪安低着头,钻进屋子里,到沙发上坐下,说,“我能不委屈?我老婆都跑了。”
萧言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跟过去,靠着纪安在沙发坐下,她侧着身子,曲起胳膊支着手臂,望向纪安,“我现在不正在你面前么?”抬起手,刮了刮纪安的鼻子,叫道,“喂,二十五岁了,不许哭鼻子。”
纪安又吸了吸鼻子,拉着萧言缄的袖子,问,“你们到底想我成为怎么样的人啊?我要不想事qíng,又个个都说我跟个孩子似的不成熟;我要想做点什么有点担当,你又说我有城府心眼坏。我哪里心眼坏了?”
“行了,你别跟我犟了。”萧言缄歪着脖子靠在沙发上,“我这心里还委屈着呢。”她闭上眼睛,全身上下透着股懒洋洋的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