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泽明环抱双臂,靠在墙上睨着凌蔚,“你怎么看这事?”
凌蔚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慢悠悠地翻开那本手写本的蛊书,是用钢笔抄的,字迹颇为娟秀,写的是繁字体,下笔手腕有力,字的每笔每划都有棱有角,龙飞凤舞之中透着锐利的笔锋,若是平时,凌蔚定然为这手字叫好,可是现在,这些字落在她的眼底却让她碍眼至极。书的纸张已经有些发huáng,看得出有些年代,她一页一页地翻下去,翻到中间,在里面找出一页新写不久的白纸,这纸是从普通的笔记本上撕下来放在里面的,笔迹和纸张都很新,放在鼻尖闻了一下,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似是书店里刚买来撕下来放进去的。很显然,这是有人故意为之。伊绮的蛊是必须用金蚕蛊做引介,而伊绮中金蚕蛊是与她一起去摄影的时候中的那蛊婆子的毒。中的这个蛊却是南派用来练蛊人的毒?这老蛊婆子和南派有什么联系?还是原本他们就是一伙的?想起那苗婆子走得那么从容却独独把木屋下面已经炼好就等开封取出的鬼蛊留在那里由封轻扬收服了,再想起这南派的人到Z城去莫名死在鬼蛊之手的事qíng,又想起这张新写的纸和这本书。南派的人能在军方第三次合力围缴前走得gāngān净净,为什么却独独落下这本算得上独门秘笈的书?落下这么一个重要的物证!
如果没有鬼蛊,不管是凌蔚还是封轻扬都不敢这般肆无忌惮、毫无准备地进入南派,也就不会引军方去灭了南派的“基地”,更没有接下来的一系列事qíng。如果没有鬼蛊,接下来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考虑进入蛊城。那蛊婆子留给她们这么厉害的一个东西,难道就是让她们进攻南派?还是想引她们做别的事qíng?又或许只是她多想?可是,她不多想都难,这些事qíng看起来没可能也没道理!可是联系到鬼蛊,再联系到这张纸,她觉得有一只神秘的无形的手在把她们往蛊城里面推,让她们必须去蛊城!如此考虑,凌蔚对蛊城的疑惧就更深,更不敢轻举妄动。
她把东西收拾整齐,站起来说道,“唐,你先别动,也别急,这事qíng我会和封轻扬商量,想一个万全的对策,我觉得这件事qíng不对劲,很不对劲。你先耐心地等两天,我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还有,军方那边加紧联系,特别是装备之类的东西,一定要最方便协带最好的,军火装备我就jiāo给你去置办了。绮绮是我的妹妹,无论如何我都必须救她,不管有多危险,你就放心吧。”说完,她拍拍唐泽明的肩膀,非常诚肯地说,“唐,谢谢你。”谢谢他这么用心地对待绮绮,谢谢他照顾绮绮。
唐泽明没有说什么,只是报以一笑。
门外燕芸来敲门,招待凌蔚在这里住下。凌蔚想着家里现在暂时是没法住人的,要是不住在邹家就得去打扰杨家,想了一下,就在邹凯这里住下了。虽然跟杨家的关系极好,可是她总还是有些不习惯杨妈妈以一副准儿媳妇的态度对她。她跟杨哥的关系虽好,可要是说她嫁给杨铁刚那是八字没一撇的事qíng,就算曾经提到过要嫁给杨铁刚,那也是小时候扮家家酒作不得数的。反倒是在邹凯家她不觉得有什么别扭,跟这邹凯也算是生死之jiāo,从来不分彼此的,跟燕芸的关系也是打小就铁,记得她还在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认识燕芸,整整比她矮了四级,却玩得比同龄朋友还好,天天跟燕芸混在一起。不过,这燕芸那时候老逗她玩,带着她出去惹事生非,惹了祸每次都让她去扛,她也傻呼呼地担着,等姨父去收拾烂摊子。后来她曾问过燕芸为啥要跟她做朋友,燕芸就捏着她的脸说,“这世界上除了你我去哪找这样一个又听话又能收拾烂摊子的跟班?”其实,她是喜欢跟着燕芸凑热闹,哪次惹祸不是她叫得最凶巴掌鼓得最厉害,只是那时候人小胆子小,没那么大胆子,跟着燕芸她才敢。现在她敢这么惹事儿,也全是拜燕芸所赐。燕芸很小的时候爹妈就离了婚,谁都不要她,跟着奶奶,靠奶奶领点退休工资和捡垃圾为生及供她读书,所以她在小学的时候就很会赚钱,十足十的一个jian商。后来,她的奶奶去世了,她就一个人过,xing子孤癖,除了自己就鲜少和别人来往,再后来打暑期工的时候认识邹凯这个二世祖,在邹凯长达三年的追求下,她和邹凯结了婚。她知道燕芸的梦想,不是嫁个有钱人,而是当个成功的商人做一个有钱人,当一个女qiáng人。跟邹凯结了婚,原本想着出去自己打拼的,可这个二世祖醉心于冒险活动,把偌大一个家业jiāo给燕芸打理,燕芸常常岔岔不平咬牙切齿地向她抱怨,“说什么当女老板当女qiáng人包养很多小白脸,都快奔三的人了,最多就算是高级打工仔,很多小白脸也成了邹凯那一个小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