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花自飘零水自流_作者:徐徐图之(38)

  半晌,花自芳才冷声道:”那你自是找错人了,我和北静王爷只是识得,其余半点关系也没有。“说着拂袖而去。

  蒋玉菡自站在那处瞅着店内,不多时嘴角扬了扬,也自去了。

  却说自忠顺亲王被圈禁后,四皇子一系日渐消沉,已是好长时间没甚动作,竟似是弃了那争储之意。

  水汭本该是chūn风得意,偏近日脾气很是有些古怪,动不动就要发一通火,似是肝火旺盛,太医把过脉却说康健的很,也开了几服药命人煎了服用,也没甚效果。

  这日水汭下了朝堂,迎面被太傅周廷芳拦着道:”殿下,你又有月余不曾读书,圣上jiāo代于我之事,我当尽忠报君,还请殿下不要每日偷懒才是。“

  水汭只觉心中烦躁,不耐道:”待我无事时自就读几篇,你且让开,我有事要出宫去。“

  周廷芳年岁也颇大,颤着胡须道:”我听闻殿下在安业街养了个戏子,这时出宫怕也是要去那里罢。这可是一朝储君当为的?

  水汭蹭的火起斥道:“你也道我是一朝储君,那我作甚还要向你报备解释?我爱养戏子自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教我。”

  那周廷芳只目光炯炯看向水汭道:“殿下!你可记得以前忠顺王爷弹劾殿下的理由,朝中言官对殿下这旁门左道的嗜好也已早有微词,圣上说了多少遍你只是不改,如今半个京城人都知道殿下和那戏子之事,殿下贵为皇子却是将皇家颜面置于何处!”

  水汭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咬牙道:“周廷芳,我今日不过要出宫,你却拦着说三道四!我且问你,你让是不让?”

  周廷芳也是迂腐的紧,撩开衣摆跪在地上,把头磕的咚咚响,直直的磕了三个头,额头青紫,仰着脸直视水汭大声道:“我身为太傅,却自是没管教好太子,致使太子流连声色,玩弄娈宠,今日冒死进言,不过是希冀太子能痛改前非,我也对得起圣上嘱托和这万里江山。若太子一意孤行,倒不如今日将周廷芳太傅之位削了去,我自再不管太子之事!”说着便把头上官纱摘下,扔在一旁。

  此时水汭已是怒发冲冠,喝令两旁侍卫道:“来人,与我叉到一旁,杖责三十!”

  周廷芳虽始终未曾做过甚有实权的官职,却以学问扬名四海,更是两朝老臣,侍卫们面面相觑,自是不敢动。

  水汭看向兀自站着发愣的侍卫bào喝道:“你们等什么?等本宫亲自动手吗!”

  那些侍卫方去拿了廷杖,周廷芳眼珠子似是要瞪出来,颤巍巍指了水汭道:“太子啊太子,我自七年前做了你的太傅,往日师恩自不必说,单这七年间向圣上瞒了多少次你做下的丑事,今日你竟要与我动手,好!就教天下人看看当朝储君竟是如何对自己恩师动刑!”说着忽伏地大哭道:“忠义老千岁,你在京时多次与我说太子之位不可留,我只不信,只道他能改好,如今看来,江山落在他手中,我怎对得起圣上和先皇!”

  水汭听得火大,自侍卫手中抢过廷杖就打了下去,直狠狠打了十几方停手,周廷芳本还凄厉呼喊,到最后已是痛得一点声音也喊出不来。

  水汭把手中廷杖扔到一边,看着地下血ròu模糊的周太傅,忽觉惶然:我怎的就对太傅下了这等狠手?忙又一叠声的喊太医。

  太医未来时,圣上却已先到了。

  北静王府里,水溶正与几位清客相公吃茶闲聊,一长史急匆匆的走进去,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脸色霎时大变,忙把清客们请了出去,方问道:“你刚从宫里出来?此事可是属实?”

  那长史道:“绝对属实,这事现下宫里已经传遍了,圣上命太子在殿前罚跪,已是从巳时跪到现在了。”

  水溶惊道:“这都半日了,圣上的气头还没过去?”

  那长史又回道:“周太傅被打得晕了过去,好几个太医正在诊治,圣上龙颜大怒,宫里人都说这火怕是不好下去。”

  水溶呆立了一会,忙问道:“忠顺老亲王可进宫了?”

  长史讶然道:“王爷你怎知?我出宫时看见忠顺亲王府的马车了,老亲王此时应已在宫中了。”

  水溶方缓了一口气道:“你出去罢,此事无大碍。”

  太子水汭在大殿外头跪了三个多时辰,虽今日晴朗,但却终还是在二月chūn寒陡峭里,饶是他常年习武,也自被冻得脸色发青,垂在两边的手上指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