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的茫然过去,花自芳自也喜的合不住嘴,直抱着那小小的婴儿不撒手,还疑惑道:“他怎么这么皱巴巴的,活像个小猴子一般。”
张氏见他喜悦,在一旁道:“想你小时也是这般模样,等过几天褪了皮就好看了,你看这眉眼和你多像。”
花自芳本不觉这孩子和自己有多像,听母亲这般说了,竟是越看越像,越看越喜。同时也不忘谢赵氏:“你为我花家受这般大罪,往后你可享几日清福,等我好生伺候你。”
赵氏还有些虚弱,却笑着说:“相公哪里话,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说什么劳累。”
一家子都沉浸在这得子的喜悦中,全然没有料到这般祥和的日子将在马上到来的冬天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没几日里下了今年的头场雪,整整下了几日都不停。天寒地冻,药铺子生意倒是极好,只花自芳全然没心思去看诊开药,只想着在家里逗弄儿子,偏巧这时南边来的一个中年郎中租了他家邻居的房子,打听何处有医馆可以挂名行诊。花自芳正愁自己不去店里那小伙计镇不住,就与这郎中商量了价钱,请他到药铺子里去坐诊,自己便安心在家里照顾妻儿。
雪天阻了很多事,水溶才得知花自芳添了儿子,忙忙的备了礼赶到花家去,一见花自芳就道:“罪过罪过,这几月里忙的极了,全然忘了你媳妇到了时候,竟到如今才来道贺。”
花自芳忙领进屋里道:“王爷恁地客气,不过才添了七八日,赶巧就下了雪,还想着等雪化了路好走时给王爷也送个信去的。”说着从里间把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抱了出来给水溶看。
水溶道:“怎的这般…”
花自芳笑道:“我母亲说的,孩子生出来都是这般模样,再过几日才能变好看,这已是比最初好看些了。”
水溶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婴儿的脸,只觉软糯异常,孩子还咧了咧嘴似是想笑,水溶道:“你生的好,你儿子也该很好看。”
花自芳听了这夸赞,有些不好意思道:“好好的男儿,说甚好看与否。”又抱着孩子送回里边赵氏身边,赵氏悄声问道:“外面那位公子是哪位?我瞧着像是过年时候来过家里的。”
花自芳也压低了声音道:“这是老冷的旧识,是位王爷。”唬的赵氏一声也不敢出。
水溶坐了坐便道:“外面路也不好走,我早些回去了。”花自芳忙起身送他出去。
走出大门外,水溶站在马车旁的雪地里,忽问道:“年节时也是在你家门口,我在马车上问你的那事,你如今可有答案了?”
花自芳愣了愣,回想了片刻方想起水溶说的是过完年随着柳湘莲冷子兴一起到家里,在马车上被水溶亲吻的那次。霎时红了脸道:“王爷,我不是说了我以后只想好生孝顺母亲照顾妻儿,你也说了不会阻我自在,怎的又想起这事来?”
水溶本是在水汭那里听得花自芳与他分开竟是为了自己,本已无yù的心头不禁又有些活泛,才又想从花自芳证实水汭所说到底是否属实,故而又接着说道:“若你对我有意,我也不在乎你是否有妻有儿,岂不知两qíng长久不在朝朝暮暮?”
若是早些时候他对花自芳说了这话,花自芳许还有些心动,偏此时花自芳对自己心意已想的通透,且刚添了儿子,只听花自芳道:“王爷对我厚爱,我在这谢过,只我仍是前番说法,我本没有那龙阳之好,以后也不想再行那事,还请王爷见谅则个。”
水溶见他神色自若且态度坚决,心知水汭说的那话八成是他自己错想了,也不多说,只笑道:“我也不过是触景生qíng,白说了一句,今日来只为贺你添丁,我这就走了。”说着上了马车,把帘子掀了一条小fèng道:“改日我得空了再请你和老冷。”
花自芳忙躬身口中说道:“王爷好走。”
马车碾着雪吱吱的前行,留下两道车辙。花自芳站在门口看了一会,笑了笑,也自回转家中。
双喜近日却颇是倒霉,自太子和花先生分开之后,他便被指派着伺候新宠琪官。琪官倒也是个省心的,除了日常必需很少使唤他,奈何双喜和花自芳处的久了竟是有了些感qíng,况心知自家主子心中惦记的还是花自芳,便无论如何看这妖妖调调的琪官也是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