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韩冬真挺可怜的,衷心的叹息:"小新这个女人,真是欠抽了哈"。
韩冬鸵鸟般的坐在那儿,抿了口咖啡,目光空dòng,明明对着我却象在自言自语:"关扬,你应该是比较了解小新的,你说,怎么才能得到她的心呢?"
我一见他这种模样就会心一笑:"你是不是又挨撅啦?"
"我?"韩冬是男人,他不能在一个女人面前丢面儿,至少嘴上是不能服输的:"那哪儿能啊,哈哈。"
从咖啡厅出来,艳阳高照。将近四十度的高温把马路晒的都冒油了,脚踩在上面都软乎乎的,这时的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我没打车,也没撑太阳伞,因为心里有点儿凉。我没有怪小新不把这些告诉我,一点也没有,我知道,小新不去北京不去美国,理由只有一个,就是不愿跟我分开。不过韩冬说的没错,这个地方的确让小新施展不开拳脚,我不能让她因为这而耽误前途,不就三个月嘛,一闭眼的功夫也就没了,怕啥!心里打定主意要劝服小新去美国,只是一想到分开是真真切切的舍不得。
边想边走,走累了,环顾一圈儿也没地儿可坐,正巧前边不远有个学校,在路边买瓶绿茶,走进去寻了比较僻静的地方,找了个有树荫的台阶,坐下休息。
打开绿茶喝了一口,透心凉,真舒服。把绿茶放下,掏出手机准备给小新打个电话。小新问我现在在哪儿,我告诉她地址。她要我等着,一会儿下班就过来接我。
我把手机放回包里,一不小心碰到旁边放的绿茶,绿茶没有扣盖儿,那水儿汩汩的顺着台阶就往下流。
"我靠!"
下边有一小女生跟猴子一样呼啦一下站了起来,对着那股水低声咒骂,我顺着声音往下看,她顺着流水往上看,我们的目光不期而遇。哇,这小姑娘长的还真挺秀气,不是属于那种娇艳型的,但让人看了特舒服,眼神里透露着一丝不羁,但给人感觉却很亲切。顺畅笔挺的长发(其实跟我一样刚过肩),乌黑圆溜的眼睛,小巧俏挺的鼻子,让我想起一句古诗"山是眉峰聚,水是眼波横"。
我赶紧过去道歉:"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也没说你是有意的啊",她摇摇头:"呵呵,没关系的。"
她摸摸被水浸湿的短裤:"哈,不知道的会以为我小便失禁呢。"
"这个…真是对不起哦。"
"呵呵,真的没关系哦,我短裤也该洗了,你正好帮了我一把。"
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她声音有些低沉,跟长相不是太般配,不过跟她身体上所散发的气质到很和谐。她又下了两个台阶,坐下继续看书,恩,好学的孩子,我对她很有好感:"你是在这个学校读书吧?"
"不是",她回头冲我笑了笑,笑容很灿烂。
我见她手里拿的是本画册,便问:"你学美术?"
"呵呵,是啊。你也是?"
我走她身边坐下:"是哦,不过我现在是教的。"
"你是老师啊?"
"是啊。"
她小声嘟囔:"我怎么跟老师这么有缘,郁闷。"
我听后哑然失笑:"你不喜欢老师吧?"
"是啊",她停了一下,接着说:"确切一点,是不大喜欢老师这个职业"。
"为什么呢?"
"因为…我是被老师压迫着长大的。"
我跟小姑娘聊起了天,知道了她跟我的家庭背景和成长经历都有些相似――父母都是教师,虽然看着比较仁慈,但骨子里还是狠的。我觉得当老师的子女其实挺悲哀的,别人的孩子学不好考不好没关系,但老师的孩子不成,谁让你是"老师"的孩子呢!父母要为人师表,当子女的当然就不能给爹娘丢份儿。她的父母也是要求她全面发展,可怜她跟我一样惟独对美术钟qíng让父母伤透脑筋,因为两分之差与广美失之jiāo臂,综合院校又不喜欢,只能委屈自己上了那所离我不远的兄弟艺术院校。今天是跟同学逛街逛烦了就一个人开溜跑到这儿来修身养xing。
谈话中,我发觉她的思想明显比她的同领人要成熟一点,谈吐也很是幽默风趣。我发觉自己跟这个比我小几岁的女孩很是投缘,没多大会儿功夫俩人就混的很熟。
我问她:"你正处在叛逆期吧?你平时一般都是怎么跟父母沟通的?"
她眨着那双大眼说:"呵呵,叛逆期早过了,现在十五六的才处这当口儿,我对父母啊,他们说的对的就听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