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云鹤淡淡笑道:“听驿站说,这几日街头不太平,有不少登徒子当街闹事。”说着,云鹤眼角瞥向乾隆,看得对方一阵心虚。傅恒、吴书来、胡太医几人,尽皆低头羞红了脸。饶是纪晓岚口齿伶俐,却亦不知如何力挽狂澜,让乾隆摆脱这登徒子的恶名。
小燕子原是想看天佑等人背后的苦命人,卖身葬父的小白花。可是,被乾隆那么一打搅,众人堵了个结实,让她不能一睹为快,早已不耐烦了。听赏云鹤这么说,立刻开腔道:“什么灯兔子不灯兔子的,大白天的买什么兔子灯呀!你们快闪开,没看见有人卖身葬父吗?你们挡在这儿,让她怎么卖啊?”
“管你什么事啊?卖身葬父的人还没说呢,你叫什么屈啊?”秋丫头昂着下巴,轻蔑的睨视着小燕子道:“这是大街上,我们爱站哪儿,就站哪儿!你管得着吗?”
“怎么管不着?”小燕子双手叉腰,推开半个身子挡在她身前的永琪,跨前几步,冲着秋丫鬟道:“遇上不平事,人人能管!人家死了爹那么可怜,你们居然还要欺负她,你们难道是……是,是那个什么,láng的心吗?”
紫薇靠近小燕子,提点道:“是láng心狗肺。”紫薇自从看清了天佑的脸,心下就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回忆以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能借由为小燕子解忧,慢慢靠近天佑,从旁侧细观。
chūn丫鬟和秋丫头是一同进的夏府,又一起在天佑身旁伺候,多年来qíng同姐妹。她见小燕子不仅出言无状,竟还想出手推人,忙疾步而上拍开小燕子的手,喝道:“你真是可笑啊!她跪在这里卖身葬父,本就是让人看的,我们怎么欺负她了?我们站在这里有什么不对,你们不是也站在这里吗?我们挡着人,难道你们就不挡着人了?”
若非知道出手掀开小姐帏帽的登徒子是皇帝,chūn丫鬟还想连乾隆都刺上几句呢!
“就是啊!”鹦哥儿瞪着紫薇,冷笑道:“不会说话,就别乱说。我们站在街头看个卖身葬父的,就被说成láng心狗肺。如此无理取闹,不分青红皂白骂我们的人,又该称什么呢?”
秋丫头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道:“行了,我们别理她们。一群无事生非的人,何必跟她们说话?”
“你才是呢!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呀?”经过大半年来的养尊处优,小燕子早不是原来的小燕子了。她的可取之处,已经磨灭在后宫奢侈的生活之中。她嘴里老是嚷嚷着平等,实则,她说话行事往往自觉高人一等。她的平等之说,不过是为了体现自己的宽厚,让底下的奴才感恩戴德罢了。
小燕子曾经混迹市井,总是被人追打rǔ骂。但从她认爹成了格格之后,就没人再敢欺负她,连皇后都因为对她不好,而被皇上厌弃了。小燕子的心大了,感觉没有人可以教训她,而今听到几个丫头与她顶嘴,自是气急败坏的扬起双眉,瞪着大大的眼睛,怒视着秋丫头,不管不顾道:“我可是还珠……”
永琪一把合住小燕子的嘴,凑近她的的耳畔低声提醒道:“不能说,现在我们是跟着艾老爷出来收租的。”
“哼!”小燕子朝身后的永琪白了一眼,犹自不平的跺着脚。
天佑不愿与之纠缠,示意赏云鹤等人离开。不想,她刚抬步,小燕子快步转到她跟前,双臂一展拦住天佑的去路,昂起脑袋垂目瞧着天佑道:“怎么什么都不给就想走了?你们堵了那么久的路,说不准,要不是你们拦着,她早就被人买下了。”
“你怎么这么胡搅蛮缠啊?”huáng鹂喝斥的同时,亦有不少人在心头附和,就连福尔康都暗中责怪小燕子多事。唯有五阿哥永琪,笑看着小燕子,满心觉得她热qíng仗义,是个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天佑拦下yù上前推开小燕子的huáng鹂,冲赏云鹤使了个眼色。赏云鹤会意的掏出一锭银子,抛向跪于一边的卖身女。卖身葬父的女子得了银钱,立即跪着朝赏云鹤走了两步,磕头反复道谢,“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小燕子嘴巴一翘,她心中怒气未歇,想要折rǔ秋丫头等人,却没有办法。她心恨天佑不上钩,让她找不着借口教训人。她方yù再行刁难,不料远处跑来一群汉子,不由分说的把人撞开,为首的胖子一把抓起卖身女的手腕,喝道:“你卖什么身呀?老子昨儿给了你钱,你今天已经是我的人了。走!”汉子说着就要把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