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额娘,息怒。”皇后宽慰道:“不过是个没眼色奴才,臣妾询问因由,她倒自己乱了方寸,寻死要挟。可见,宫内谣言必是她传出去,怕被皇额娘查出实qíng,一时心虚,便求个速死。”
令嫔闻言心涛翻滚,怕不出手,便证实了流言出处。令嫔赶忙作乏力之态,眼神却悄悄看向对座敦贵人,敦贵人迫于无奈,出列跪于阶前呈言道:“太后、皇后娘娘,妾身有罪。昨日,妾身亦在御花园,也看到了瑞珍公主小狗,冲撞了令嫔娘娘。腊月为此事而死,若是妾身再不明说,怕一辈子都不能安心。”
太后沉着脸道:“哀家给你们个机会。你们还有谁亲眼看见了,要出来作证?立刻出列。”
太后言毕,有两三个小答应、美人上前跪倒。太后环顾着众人笑道:“此事事关皇上子嗣,和哀家、皇后、瑞珍公主名声,哀家必会让皇上明察!尔等若说属实,哀家亲自奉茶示歉。但要是作了假证,不仅你们,连同你们家人,哀家一个都不会放过!”
“太后!”跪于阶前嫔妃们,惊恐抬首凝望着太后,心中又怕又悔。
太后不看一众凄楚女人,冷然道:“这流言要不是真,就是诬蔑。你们难道不知诬蔑皇家罪过吗?无事生非,诬蔑皇族,是要诛连全家。哀家说,还是轻,就是诛连全族,也不为过!”
“太后恕罪!太后恕罪啊!”阶下答应、美人们不住磕头。
太后嘲笑道:“哀家恕什么罪?既然,你们认为哀家、皇后被瑞珍公主蒙蔽了,是非不分。昨儿,让人去延喜宫,也是为了威胁令嫔。何来恕罪之说?你们就等着皇上查明真相后,喝哀家请罪茶吧!”
“不,太后。妾身并没有这么说啊?”敦贵人急道:“妾身只是说,瑞珍公主狗撞了令嫔娘娘。没有说太后、皇后威胁令嫔娘娘啊!请太后明察!”
“可笑!”太后讥讽道:“平日看你们也是聪明人。难道,不明白此事究竟吗?后宫谣言是怎么起?仅仅因为瑞珍公主狗,冲撞了令嫔?一夜之间,哀家,皇后就都成了恶人了?此事,只怕是蓄谋已久吧?”
“太后,妾身是冤枉。”令嫔没料到势态会变成这般,在她想来,腊月寻死谏言。太后为了瑞珍公主,为了按下流言,必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让瑞珍公主向她赔个礼,她也就顺势而下,装作大度说,不会与一条狗一般见识。
当初,她明明吩咐腊月,让她小心办事。可腊月不仅挑起了太后、皇后对她怒意,更是一头撞死了。而今势态,使她不得不拉出这些年经营棋子。敦贵人父兄,在她阿玛手下做事,为了家人,敦贵人不只一次向她示好。况且,敦贵人年岁已大,又无所出。因此,早就依附于自己。
而那些答应、美人,不是有把柄在自己手中,就是收过自己贿赂。实则,皇上南巡前,自己风头一时无两,宫里小主和奴才,哪个不让她几分?皇上不在那些日子里,有多少人向她表忠心,让她握住了脉门?如今,出了这样事,在她示意下,如何敢不应声?
只是,令嫔没想到,就是敦贵人等人出言,太后也没有退缩,反而要皇上彻查此事。难道,令嫔心道,太后不知道谣言是愈传越烈吗?
太后把令嫔、敦贵人等人,禁足在各自宫内。招过乾隆,催促其明察秋毫,消散流言。然,腊月以死呈忠言之事,怎么能瞒得住?不消一日,便传入了大臣耳内,御史们纷纷上奏折弹劾瑞珍公主,说她管束不力,更兼有谋害皇嗣之疑。求皇上把其送入宗人府,详查此事,还令嫔一个公道。
朝政上喧闹纷纷,后宫内又暗涛汹涌,乾隆整日苦着脸,只有面对天佑时,才能松口气。怎奈,天佑对此事也不指点一二,让乾隆只能硬着头皮想法子。
哭笑不得
其后几日上朝,君臣互不相让。僵持了多天,好容易大臣们退了一步,说是先不追究瑞珍公主之责,待查明真相再作定论,但求皇上立即处死瑞珍公主爱犬温温,以作杀jī儆猴之效。
乾隆虽不知温温对天佑有多重要,但天佑东西,他怎么敢动?无奈之下,乾隆只得回避提议,寄qíng于策之中,对御史们紧bī视若无睹,充耳不闻。
而朝堂上热闹,众臣回府后亦不得闲。这不——
“老爷,您回来了。你们这些奴才,怎么这般没眼色?站着作什么,还不快给老爷上茶!”福晋上前给老爷脱了朝服,换上锦衣,瞅着丈夫神色疑问:“老爷这几日是怎么了?一副愁眉不展样子,难道是政事上为难了?老爷可要放宽心,别为难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