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令嫔感觉一阵恶心张口yù呕,一旁红梅眼疾手快取过净壶送向chuáng畔,令嫔吐了几口酸水,红梅又示意宫女递上茶水,待令嫔漱了漱口,方递上锦帕。
令嫔拭了拭唇角,冷眼环顾着房内宫女,沉声道:“你们退下吧。出去之后,都给本宫呆在房里,哪儿也不许去。要是宫内传出什么对本宫不利风声,本宫唯你们是问!”
“娘娘息怒,奴婢不敢违命。”小宫女们急忙跪下,冲令嫔磕头心道。
“嗯。你们下去吧。”令嫔目送着转出屏风宫女,暗暗咬牙握紧双拳。她何尝不想立时杖毙在场宫女,但如今慈宁宫、翊坤宫、乾清宫……后宫内所有人,都关注着自己。她一举一动,在众人眼下无所隐逸。若这时候大动gān戈,闹出人命,岂非自寻死路?
红梅待众人退却,赶忙取出镜子搁置于令嫔面前,示意其看自己颈项。令嫔这一看,险些失声惊叫,她那白皙颈项上,分明缠着青灰色指印。令嫔回忆着昨夜古怪,一把拉住红梅手腕道:“昨天夜里,是不是下雷雨了?”
“是。”红梅点头答道。
“那为什么本宫叫你,你不应声?”令嫔厉声喝问。
红梅赶紧叩首道:“求娘娘明鉴!奴婢昨晚没有歇息,与huáng杏二人守在外室。直到天大亮了,奴婢才回房睡了片刻。可昨儿夜里,奴婢并未听见娘娘喊奴婢啊?若是娘娘不信,huáng杏也能作证。”
令嫔上下打量着红梅,满眼俱是yīn幽之色。正当令嫔举棋不定之时,房外响起敲门声。令嫔扬声道:“进来。”
huáng杏、小扣子二人刚进了内室,看到令嫔阵仗,皆站于一边不敢打搅。令嫔移开目光,转视huáng杏道:“huáng杏,红梅刚才对本宫说,昨夜本宫叫她时候,是你拉着她,不让她应声,是不是?小扣子,你把huáng杏给本宫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看她招不招!”
huáng杏吃惊看了红梅一眼,立即跪倒于地指天发誓道:“启禀娘娘,红梅她是胡说!奴婢昨晚一夜没睡,在外头守着娘娘。半夜里起风下bào雨,也没有把娘娘吵醒。娘娘更没有出声喊她伺候,红梅她是无中生有!若奴婢有一句虚言,就让奴婢遭天打雷劈!娘娘,您是知道奴婢,奴婢便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骗娘娘啊!”
令嫔从huáng杏满面愤慨脸蛋,转视小扣子追问:“你呢?你昨夜是守在卧房门外吧?难道,也没听见本宫传唤吗?”
小扣子跪下磕头道:“回娘娘话,奴才确实没有听见。”
令嫔盯着小扣子看了良久,在厉辣冰冷眼神下,小扣子也没有移开视线。令嫔方满意收回目光,放开红梅被牢牢抓住手腕,挑眉看向huáng杏道:“好,本宫暂且信你。听红梅说,让你们出去打探消息了。都听到什么,详细告诉本宫?”
“是。”huáng杏暗中狠狠瞪了红梅一眼,轻声道:“回娘娘,奴婢听说敦贵人、董美人、闻答应她们,都快急哭了。”
“哭什么?”令嫔奇道。
小扣子回禀道:“听乾清宫里奴才说,昨日早朝时候,皇上把瑞珍公主狗抱去上朝了。大臣们看了,都认定这么一只小狗不可能把娘娘撞伤,亦不会吓着娘娘。和亲王更扬言说,娘娘您不是被狗撞了,而是腊月这奴婢不好,伺候主子不周让娘娘拐了脚,反倒嫁祸给瑞珍公主小狗。”
令嫔急道:“和亲王这么说,那其他人呢?”
“据闻,只有图门御史与硕王爷为娘娘据理力争,可是……”小扣子偷瞧了令嫔一眼道:“马大人、索大人、鄂大人、顺承郡王他们都向着和亲王,而其他人自然以他们马首是瞻。”
“哼!”令嫔冷哼恨道:“说向着和亲王,不如说向着皇上。亏他们收了本宫那么多好处,到头来却临阵退缩。待本宫将来得了势,岂能容他们?”
“娘娘说是,您可别对他们置气,那些人都是没眼力劲儿。娘娘可不能因为他们伤了身子啊!”
令嫔听着huáng杏奉承,抿唇问道:“按目下来看,事态对我们不利啊!依你们看,这事该怎么了结?”
小扣子眼珠转了几转,低语道:“娘娘,听万岁爷意思,是要严查此事。娘娘,奴才说句不中听,当日御花园里,可有不少耳目。皇上如今着意要保住瑞珍公主,腊月一个奴婢说话,不足采信。皇上随时可以授意他人,翻供此事。只要皇上下令,别宫中妃子会放过陷害娘娘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