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嫔觉得小扣子所言有理,凝视着他道:“说下去。”
“娘娘如今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附和腊月话,把事闹得更大,并与敦贵人她们联手,一口咬定是瑞珍公主狗撞伤了您,更撒布些瑞珍公主是妖孽,会迷人神智话,bī皇上不得不处置瑞珍公主。但此事未必能成,一来,皇上维护瑞珍公主。二来,群臣也多向着她。三者,其后为了调查此事,少不得严刑bī供。娘娘能放心敦贵人她们不改口供吗?”
“而且……”小扣子说了一半,默默摇首。
“而且什么?”令嫔追问。
小扣子抿着唇道:“而且,此事就算娘娘得胜,只怕日后皇上也不会常来延喜宫了。毕竟,这么做可是与皇上作对啊!”
令嫔缓缓点额,看向小扣子问:“那第二条路呢?”
“第二条路,便是退路。娘娘把之前事都推给腊月,让腊月背上伺主不周,蒙蔽主子,嫁祸与人罪名。娘娘之前,并未说过是小狗撞了你,这些话都是别人说。为此,太后、皇后恼了娘娘,最多也就得个管束不力,训仆不严之罪。娘娘在此事上,算是吃亏,他人怎会疑心与你?”
小扣子笑道:“何况,先头传出谣言,明眼人都会觉得是有人故意嫁祸给娘娘。若不然,要对付是瑞珍公主,为什么谣言中却牵扯上太后、皇后呢?这谣言要真是娘娘散布出去,难道娘娘会同时与其三者为敌吗?那岂不是自讨苦吃?”
“嗯,你说不错。”令嫔若有所思笑道。
小扣子见令嫔欣喜,赶忙补充道:“而且,如今娘娘身怀龙子,即便是太后也不得不网开一面。”
提到肚子里孩子,令嫔便想起昨夜中女鬼说话,不由得一阵焦躁。她qiáng压着心头烦乱,凝眉道:“你说第一条路,显然是自绝死路。第二条路,或许可以一试。但,本宫总不能自己跑去慈宁宫说,是腊月蒙蔽了本宫,嫁祸给瑞珍公主吧?若是如此,太后必然问本宫,当初在慈宁宫为何不这么说?”
“这……”小扣子与红梅、huáng杏面面相觑了一眼,不知怎么应答。
“行了。”令嫔冷眼看着跪在她身前三人,颔首道:“让本宫再想想吧。红梅、huáng杏,伺侯本宫起身。”
“是,娘娘。”huáng杏、红梅赶忙答应着上前搀扶。
令嫔把染着血掌印亵裤抛向小扣子道:“烧了它。记住,别留下痕迹。”
小扣子退去后,令嫔坐于软塌上,由得huáng杏梳妆。一边摸着颈子,冲红梅吩咐道:“去取琵琶襟杏花旗袍来。”
“是,娘娘。”红梅依言而行,其后屋内半晌无语,主仆心头各有思量。
次日辰时三刻,延喜宫偏厅。
砰叭,咣啷当!
“你说什么?”令嫔右臂一挥,打落红木桌上所有器具,指着红梅狰狞喝道:“本宫不是命你好好看着她们吗?这事是怎么传出去?”
红梅不住磕头道:“求娘娘明察,奴婢真把人锁在屋内,没有走漏一丝风声啊!”
令嫔眯着眼,冷笑道:“那你告诉本宫,宫里那些奴才嘴里,绘声绘色说着什么?你要本宫信你,本宫却凭什么信你?你……”
“娘娘息怒!娘娘为了腹中皇子,可要好好保重身子,何必与奴才们一般见识?”小扣子摇着团扇,为令嫔扇着风,劝说道:“娘娘,而今就是打死红梅也于事无补啊!不如,想个法子避谣,才是上策。”
令嫔睨视着磕破额头红梅,吐了口气道:“小扣子,外面奴才都是怎么说?你一字不漏告诉本宫。”
小扣子俯首贴耳,小心翼翼回禀道:“各宫中传言说,延喜宫内闹鬼,有冤魂缠着娘娘。那冤魂便是腊月,她是来……”
“来什么?”令嫔喝问。
“来……来向娘娘索命。”小扣子颤着身子道。
砰!
令嫔拍着桌子,胸膛不住起伏,怒不可遏质问道:“就这几句吗?吞吞吐吐做什么?还不快说!”
小扣子弯腰禀道:“他们说,这腊月死蹊跷,一定不是明面上那样,被瑞珍公主bī死。若非如此,腊月为什么不找瑞珍公主,反而来延喜宫闹事?”